金长袍的俊秀少年,语毕之后仰头往口中倒入许多河水,滋味不如何,依旧微皱着眉头,强逼自己喝下,然后咳嗽不已。
谢于锋站在少年身旁,拍了拍他后背,大笑道:“这无定河水滋味可好?”
然后中年剑修看见那个脸上尚且带有三分稚气的少年郎,意气风发道:“无定河河水的滋味,比天下最好喝的酒水滋味都要好!”
谢于锋看着少年,思绪忽然就飘远了,那个姓陈的傻小子,当年也如眼前少年一般,会说傻话,会做傻事,虽然只是外门弟子,却也是宗门里备受疼爱的小师弟,是所有人心中的烂好人。
他玩笑道:“你还喝过天下最好喝的酒水?那你来告诉我,天下最好喝的酒水,是什么酒?”
李子衿想了想,回答道:“对我来说,天下最好喝的酒水,是年幼时在府上,跟我家少爷,和陆家小姐,除夕夜里守岁时,瞒着两家长辈们偷偷从酒桌上抱下来的那坛烧酒,我们三个都是第一次喝酒,躲在酒桌子下,李怀仁胆子最小,陆知行胆子最大,也是她偷偷把酒壶抱下来让我们喝的。”
“我们三人只用一只大酒碗,陆知行让我和我家少爷一人一口,剩下的她干了!当时我觉得她豪迈极了,结果等我和少爷各自喝了一口酒之后,脑袋晕乎乎的,然后就那么晕在酒桌下面了,也没看见她到底喝没喝!”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被人发现倒在酒桌下,李怀仁先是吐得七荤八素,然后还挨了好多下板子,可是老爷和夫人没有打我,我知道不是舍不得,而是依旧把我当作外人,自然懒得管教,我也想挨上爹娘几下板子,可我都没有见过他们。”
“陆知行被府里的供奉接回去,禁足了大半年,我们好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她。后来三人再聚,我问她到底有没有干了那碗酒,她总是笑着不说话,不知道什么意思。”
“那碗剑南烧春,便是我喝过的,天底下滋味最好的酒水了,但也是最为苦涩的,因为后劲很大,影响了我······很久。”
其实少年还有一句话,尚未说出口,也不会说出口,就是酒水滋味本不如何,只是在那张光线昏暗的酒桌下,看见少女笑容灿烂,一手端着酒碗,豪迈地说出自己会干了那碗剑南烧春的模样,可爱极了。
之后一口剑南烧春下肚,便让李子衿觉得天底下肯定没有比这更好喝的酒水了。
人酒皆醉,人酒皆美。
谢于锋微笑点头,极有耐心地听着少年讲话,温文儒雅,不像一位剑修,反倒更像是儒家弟子,让人如沐春风。
李子衿忽然眼神黯淡下去,颇为遗憾地说道:“对那位陈大侠来说,天底下滋味最好的酒水,不是生前最后一壶英雄胆,就是临行前,谢前辈想要送给他那壶英雄胆了。”
喝不到的英雄胆滋味更好,还是最后一次喝的英雄胆滋味最好。
李子衿很难得知,这一切应该只有那位陈思远陈大侠才知道了吧?
然而,谢于锋缓缓走到那座石碑前,弯下腰端起一壶英雄胆,轻轻拍去酒封之上的灰尘,微笑道:“这一壶,便是那天我打算送给思远,他却来不及带走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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