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皱撕裂的布娃娃。
“你是故意的对吗?”
她看着舅舅的眼睛问。
桑楚瑜从她眼睛里看到自己模糊不清的倒影,疯狂的自己,粗暴的自己,伤害了她的自己。
“是又怎样?”
心尖锐疼痛,他却不肯道歉,依旧是那副玩味的面孔,他看到自己在她眼中的笑容,可恶得如同魔鬼。
“那是我哥。”哀莫大于心死,此时此刻戚温暖的声音出奇平静,“我做了这么多事,就是为了不会伤害到我哥,可你今天让我前功尽弃,你的一个‘惩罚’,让我哥和我都难过到极点了。你真的是我们的舅舅吗?”
桑楚瑜怔了一下,她一声质问像是在他原本就不平静的心里激起圈圈涟漪,他张张嘴,竟然发不出声音。
“桑楚瑜,我恨你。”
她搅了他所有的兴致,食之无味,桑楚瑜忽然发觉自己做的好像的确太过火了点。他从她身下抽出来,解开她手腕上的领带,顺势拿过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可是这样就能够挽回了吗?她躺在椅子上瑟瑟发抖,傻掉了一样,那颗已经凉透了的心怎么都温暖不起来。
她白叫了个这样的名字,到头来伤害了所有人,爸妈、哥哥、吴熙、暖心,她还活着干什么?除了能给别人带来痛苦,她还会做什么?
“对不起。”桑楚瑜穿好衣服,见她还依旧傻在那里,压抑的感觉在他心底萦绕,挥之不去。
他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用力环紧她,然而她不会反抗也不再挣扎,任由自己摆布,就仿佛她的人已经在刚才接起电话的那一瞬间死掉了,现在在自己怀里的,就只有一具躯壳。
“我会向子骞解释的。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戚温暖自嘲地笑笑。解释?解释哥就能相信了吗?他在后面那么久,不会什么都看不到。
桑楚瑜第一次有不知所措的感觉,他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一手掌握,而今他却发现当自己犯下这种错误时,他竟然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她,他像个傻瓜一样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说对不起,就好像他会说的只有这三个字。
然而,她无法接受。
不仅她无法接受,就连子骞恐怕都……桑楚瑜后悔了,他到底,还是他们的舅舅。
人格的缺陷和缺失似乎永远也无法弥补。
“我岁的时候,父亲赌博,在外面欠了外债,他借了高利贷去还,还完依旧去赌,直到有一天,那些人突然都找上门来,他们抓着我母亲的头发说,如果我父亲没办法给他们钱,他们就轮奸我母亲,或者是把我卖掉,或者是砍掉我父亲的胳膊。”
桑楚瑜声音平静,忽然说了这席话出来,戚温暖僵直的身子抖了抖,心脏漏跳一拍。
“可是家里当时真的一分钱都没有,都被输光了,没有人来管我们,当时我只有十岁,我眼睁睁看着我母亲被人强暴,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面前砍掉我父亲的一只手,我现在闭上眼睛都能回想到我当时的绝望,那些场景仿佛历历在目,你知道当时的血溅得有多高吗,我浑身上下全都是我父亲的血。
“如果这些让我永生难忘的话,我母亲的呻吟声则是我这一生都痛恨女人的原因,我没办法理解我母亲为什么会在那样耻辱的情况下叫,她的表情和声音就好像那不是一件肮脏的事情,而是一种享受。那时候我想死,父亲的断手在我面前都没能让我有那种想死掉的耻辱感,然而我母亲却做到了,他们抓着我的肩膀逼着我目睹整个一切,从那之后我认定所有的女人都是不干净的,我很久没有谈恋爱,很久没有性冲动,就像你一开始看到的那样,我对女人没有任何感觉,因为我觉得她们迟早会做出背叛丈夫和家庭的事情。
“之所以今天这样对你,是因为你让我想起当初那些不愉快的经历,你让我很失控。我想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娶一个女人,不管你是我的外甥女也好还是我的下属也罢,我已经承诺你了会给你一切,我是认真的。可我觉得你欺骗了我,你让我仿佛回到那种绝望的感觉,你真的无法想象一个人再重新面对那样残酷的一幕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