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黑鹰的心中顿时浮现过江小禾的种种,每一次遇事都是有惊无险,逢凶化吉,若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江橙县双桥,如何能有这般本事?
许许多多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曾经的一切猜疑便都能解释清楚了,黑鹰再也没有修炼的心情。
看了一眼沐锦翎留下来的小瓷瓶,他拿在手中,毫不犹豫的打开一看:
三颗二纹固元丹。
黑鹰面色一变,这是一份价值至少三十万元石的大人情。
这些资源他黑鹰一族自然有,但大多都被长老会的人把控在手中,饶是他堂堂黑鹰一族的族长,每年的物资也不过是三颗三纹养元丹,一颗三纹固元丹,一纹丹药二十粒,以及元石五万,阿九和阿冷就更少。
当然,全盛时期的黑鹰,一年有这么多的物资虽不多,但也够用。可自从发生灰衣的事情后,他与阿九、阿冷三人每每都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族中分发的物资早已用尽。
甚至,在庆云州的时候,他们三人还去做了几次梁上君子,否则此刻早已是山穷水尽了。
不管黑鹰心中有多么瞧不起沐锦翎,但这三颗固元丹,确确实实是雪中送炭。
每人服了一颗,没一会儿的时间,感觉压在胸中的那块巨石减轻了不少,三人的面色也好看了许多。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阿冷开口问了一句,服下一颗二纹固元丹,再加上今夜潜修一夜,旧伤应该就可以被压制。
黑鹰沉吟半响,眼眸中的光明暗交杂了好一会儿,才深深沉了一口气,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静观其变,这段时间我们好好疗伤,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再行动。”
凡俗有句话叫:一个铜币能逼倒英雄汉。
可笑,自己堂堂黑鹰一族的族长,竟为了三颗二纹的固元丹弯了一次腰。
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黑鹰一族的儿郎们为了族中的生计与荣耀,常年奔波在外,可却还要节衣缩食的拼斗。
反观那些整日里尸位素餐的长老们,一群坐享其成、中饱私囊的脑满肠肥的老家伙们,却还要对他们的事情指手画脚,恨不得将所有的物资都揣入自己怀中。
完全不顾他们这么在外奔波的儿郎们的死活。
与此同时,焦老大却是在夜幕降临之际,悄无声息的出了江橙县,直奔俞阳村。
林家的两个小辈从金鸡岭回来的时候受了伤,他吊在身后远远的看了一眼,那伤势怪异的很,不像是人族所为。
焦老大是个非常细心的人,他能注意到别人无法注意到的细节:
比如从一些街摊小贩的闲谈中得知,江双桥曾和三个黑衣人上了一趟马车。江双桥的妻子悄悄跟在马车后面,定然是去捉奸了。
毕竟,江双桥年轻有为,外面养几位小娘子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再比如,悦福酒楼住的那两位贵客,天气黑漆漆的时候出了酒楼,回来的时候却是第二天早上,还灰头土脸的。
没成想,那两人平日里穿着华服锦衣,日日吃的更是酒楼里的好酒好菜,可做的却是些不光彩的事情。
正经的赚钱营生,怎么可能是昼伏夜出,还能与人有冲突呢?
这些看似没有丝毫关系的事情,在他的眼中却变得不一样。
因此,他悄悄来了一趟金鸡岭。
从林中被踩折的草藤,折断的树木低枝,焦老大甚至推断出至少有三个野人在追赶林家的那两个小辈。
甚至,他还在翠绿的草藤中发现了一朵几乎枯萎的死人花。
顺着野人族追赶的路线,焦老大发现野人族竟然是从那百丈高的悬崖爬上来了。
他站在悬崖边一直等,一直等,直到天色大亮,都没有看到悬崖下那个隐蔽的小村落中有一条烟囱冒烟,更没有看到有一户人家出门。
偏僻的,没有一丝人眼的小村庄,陡峭的悬崖,死人花……
这一切,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