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匆匆看一眼,明年再过来吧。
真是被重生冲昏脑子了,算了,这件事也算是长个记性,以后不能再这么冲动了。何芷认清现状后,准备打道回府,捏着兜里的十块钱,刚刚志气满满的小人又蔫儿了,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从花墟镇逃票到京都她已经精疲力尽,从京都想逃票回花墟镇,她不敢想……
“回家?”梁帅瞅了一眼这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好吧,看在你还欠我钱的份上,也算是有交情了。我送你回去,车费油费一并记在帐上,上车。”
梁帅潇洒地上车,何芷苦不堪言又没有别的法子,只好跟着上车,乖乖到火车站,
“临时买票只有软卧,你凑合坐吧。”
何芷在梁帅的注目下登上回花墟镇的列车。
又是软卧车厢,又要欠下一笔巨款。何芷欲哭无泪,这笔帐什么时候才能还得清啊……
火车到达花墟镇天已经擦黑了。望着远去轰鸣的列车,何芷觉得心里堵得慌,好不容易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竟然闹了个大乌龙!
回家该怎么圆谎呢?
何芷站在镇口犹豫很久,眼见天色越来越黑,抓紧包袱朝离镇十里地的双桥村跑去。
何芷的奶奶住在双桥村,此刻老太太正在灶台蒸窝窝。烟火不时窜出黑烟,呛得老太太直咳嗽。
“奶奶!”
何芷进门就扑进奶奶怀里,老太太急忙推开她。
“哎哎,我身上脏唷,你怎么跑来了,你妈知道不?”
“我没告诉她。”
何芷像块粘人的膏药,奶奶推开她,她又挽住奶奶的胳膊。老太太紧忙把最后一个窝窝捏好贴在锅里,盖上彬木锅盖,直起身拉住孙女的手。
“你妈要是知道你又往我这跑,肯定要骂你哟。”
老太太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触动了心口那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疮疤,说这话时,竟然落了泪。
何芷从那个一直背着的包袱里,掏出一条花手绢给奶奶抹泪,无意中瞥到那件被她叠的整整齐齐的白衬衫,叹了一口气。
上辈子奶奶对她最好,可惜她却没有孝敬奶奶一天。一直被母亲逼着挣钱养家,继父的儿女都早早娶妻生子,嫁人成名。只有她一直到二十九岁还在为家里拼命挣钱,熬坏了眼睛,熬粗了双手,也熬成一个老姑娘,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没能满足母亲那无止境的索取……
“骂就骂吧,反正我也习惯了。今晚我跟奶奶睡,她想骂也骂不着。”
“行,好,好啊,我就盼着你来我能热闹一下。快去洗手,一会就能吃饭了。”
望着小孙女的背影,老太太偷偷抹泪。
她最喜欢小儿子,小儿子却早早离她而去。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打击她这辈子都难以摆脱伤痛。
当年她一个寡妇,独自抚养两个儿子长大,那种苦和累,那种寂寞和无助,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所以小儿媳妇在儿子去世后的第二年就改嫁,她没有一句埋怨,还把以前儿子最喜欢的樟木箱子送给媳妇做陪嫁。可是儿媳妇再嫁人,就不是她家人了,她想看一眼小孙女都难。
“奶奶,您干嘛一个人守在这里呀,您晚上一个人不害怕吗?”
“我一把老骨头有什么可怕的哟!”
老太太蹲在地上拉风箱,呼嘎呼嘎的风箱声让她心情平静了些。
“星星啊,你那个姐姐的病好点没?上次我托人给你妈送了香灰去,那香灰可灵了,是后院姨婆亲自焚的药香,包治百病。”
何芷怔了一下,重生后的记忆经常断片,就像今天闹这么一出大乌龙,她想不起来奶奶给程月月送过药香灰。
如果世上真有包治百病的香灰,她爸爸还会死吗?奶奶也真是老糊涂了,好心帮助过去的儿媳妇,人家未见得领情。
何芷上辈子已经受够了母亲的无理取闹,这辈子她再也不想做温驯的小绵羊了,她,一定要掌控自己的命运,不会再为继父一家牺牲,更不会再为了同母异父的弟弟操心!
老太太一边拉风箱一边咳嗽,何芷站在她身后给她捶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