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的人看见莫北进来,都有些不自在,也不聊天了。
莫北不看她们,拎着自己的书放到桌上。
几天没住,桌面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她伸手摸了下床铺,也有细微的颗粒。
莫北没有把书摞到书架上,随意地放在桌角,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床单被褥换上,把脏的床品拿到一楼水房塞进洗衣机,坐在洗衣机之间的小马扎上等着。
偶尔有人打水洗衣服,来了又走,没人会在这闷热湿臭的地方久留,也没人看见角落里的人。
等待的后半程莫北都观察着这些人,他们活力四射,他们与世界息息相关。而她像一棵无声无息的树,不被人注意,排除在世界之外。
“莫北?”
莫北抬头,看见朱曦提着三只热水瓶站在面前,歪头看着自己。
“你在这里干什么?”朱曦问,她的表情有些奇怪,眼睛睁得过分大,表露出彻底的疑惑,也单一地没有活力。
“等衣服。”
“为什么要等衣服?”朱曦蹲下来,腿部折叠膝盖发出两声响。
莫北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着想了想,只说:“你有点缺钙。”
多喝点牛奶。
“嗯?”朱曦没有听懂一样,“衣服洗好了再下来拿不就好了?”
洗衣机脱好了水,滴滴滴地响起来,莫北站起身,小马扎太矮,坐久了腿有些麻,她撑着墙站了一会儿,墙面水汽凝结,不知道是不是没人清理,摸着滑腻腻的有一层粘稠的液体,像手掌被鼻涕虫爬了一整晚留下的触感。
莫北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她甩了甩,湿漉漉的液体却像迅速干涸后结成的一层膜。
她叹了口气,只能用一只手捡出洗衣机里的被套,塞进水桶里。
朱曦还蹲在地上,仰着头看她。
“走吗?”莫北问。
朱曦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膝盖又发出两声响,清脆地回荡在水房里。
她拎着三个装满水的热水瓶,脸上没有半点勉强的神色,与莫北并排走上楼。
莫北回到宿舍,如同先前一样,谈话声被开门声切断,就再也没有响起来,她只看着那些床被颜色清新温暖的床帐严实地遮挡起来,隔绝外面的一切。
莫北没有太难过。
这就是她正常的生活。
只是觉得她的室友们有些可怜,明明是她与周遭格格不入,却使得她们不得不因此封闭了往外的脚步。
晚自习的课间,体委给运动会参赛的同学发了号码牌,特意最后一个到莫北。
其他的同学对于“打人事件”已经没有太多的概念,几乎都已经淡忘了,加上运动会即将开始,原先尴尬的气氛被热烈代替。
年轻的人啊……
体委把号码牌放到莫北的桌面上,她一贯不与人坐在一起,两边都空着,他索性在旁边坐了下来和她细说。
“运动会时间安排在周三下午开场,周五下午结束,你的长跑在周四上午,还有几天时间,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训练?”他说:“咱们班女生长跑只有你,但男生有好几个,赵子涵他以前高中是校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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