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林威开了家画廊,顾客不多,勉强支撑着生活。
他偶尔也会借着外出写生接一些活,为景区里的人画画像。
那些游客不懂行,看着画里的人像自己就高兴得不得了了,这比照片有意义,坐上半个多小时等一幅画比从景区一端走到另一端看土特产福袋工艺品来得充实。
只有胡林威知道,他画里的人没有灵魂,他画得出面貌,画不出神采,每个人嘴角有多少弧度,眼里有多少光彩,是压抑着兴奋还是羞涩地僵硬,他画不出来,只能记录下此刻有多少天光落在他们眼里,那一点从外力借来的亮。
他上学时,画静物,写生,都是名列前茅。
除了生物。
他只能画得好死物。
胡林威心底有那么一些不甘,没有被生活被得不到的回应磨灭,却也藏在了心底。他年纪不小了,不好意思拿着勇往直前攻克难关的口号去碰壁。
美术馆一年里总有那么几次展出,这次展出的作者一个叫胡小泉,一个叫林照。
他叫胡林威。
怎样的缘分?
胡林夫妇的画只有对方,少年到花甲,他单看那些画就能感受到其中倾注的情感。
他们用画留住岁月,用画延续生命。
它们是完美的,是活的。
它们引导着他找到了自己愿意倾注一切的画中人。
她站在一束灯光下,眉目标志,合该被搬到画纸上。
他悄悄跟着她,黑夜里路灯屹立,光辉满地,她站在那束灯光里,赐予他无边的快意与灵感。
胡林威的画中人第一次有了生气。
他突然明白了,不感受到生命握在指缝里的微妙,怎么将它送进画里?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别的生命不够茂盛,不足以让她留下。
他要把她留在身边,在门把手,在被褥,在天花板上,闭眼是她,睁眼还是她,还想把她装在身上,去哪儿都带着。
他要……
他要她的皮,在皮上作画。
那么画和纸都是她,都属于自己。
背上的挂在天花板,其余的裁成小份。
哈……
每天带着不同的她。
在他准备付诸行动的这天,她主动送上门来了。
可后续,却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黑色,它沉默又危险,它融入空气里,轻薄如无物,你可以随意穿过它,就像在夜间行走,它遮蔽你的眼睛,却无法阻挡前进的步伐。
“只要你胆子够大,就可以穿过去。”
莫北的手指完全涨成了紫色,她渐渐感觉不到手掌,只是手腕被捆绑的地方疼劲过了,开始发痒。她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椅子扶手片段的金属管,漫不经心地给出建议。
胡林威的扭曲的脸上艰难地浮出个屈辱的神情,没坚持一会儿,就被移位重叠的五官淹没了。
他眼含恨意,却说着谄媚的话:“你不能伤害我们,我……我们也没有伤害你呀……”
“对,”莫北应和着点头,“你们只是引诱了他。”
胡林威嘴里发出一个嘶哑的雌雄难辨的声音:“都是他自己做的,是他想要你的皮!”
“那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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