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来了,甚至于自己来干什么,想解释什么都记不起来。
王悦把背用力挤在墙上寻求安全感,可是无尽的凉气还是不断地在往身上钻,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到了地上,抱着头拒绝和人交流。
“有什么?”莫北靠进了些,她却更把自己抱紧了,浑身写满了抗拒。
“你不要过来……”
莫北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拧开了门:“你这么怕我?”
王悦身体猛得抖了一下,仰头盯着莫北的脸,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们不是室友吗?为什么要怕她?
王悦不明白,她隐约记得自己想要寻求帮助,为什么要找莫北?
想不起来了。
莫北见问不出什么顾自进了里面的隔间,听见王悦崩溃地哭出一声响又迅速压了回去,手忙脚乱地跑了。
莫北背靠着墙,冰冷僵硬的触感贴着脊背,仿佛这样能让自己空荡荡的情绪有些去处。
门外忽然有个声音滋滋地说:“你准备怎么办?”
她面无表情:“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悦拥着被子面朝墙躺着,听见莫北洗完澡开门进来的声音。
她脚上趿拉着拖鞋吧嗒吧嗒地走到床边,把桶放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许久没有动静。
宿舍里只有空调送着风的轰鸣,和如鼓擂风吹的呼吸与心跳。
王悦突然发现周围没有别的声音了,就好像这里只有自己一个活人了。
忽然有一道视线落到自己后颈处,她太熟悉这种窥视感,她这些天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窥视下。
她越发抱紧了被子,把头埋进被窝里,可那视线一直缠绕在后颈。
被窝空气混浊,不断吐纳而出的气体里氧气含量稀缺,缺氧让她开始昏沉,脊背也因为紧绷开始发麻。
她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
有个人站在自己身后。
那人瞪着眼睛,眼神不会太精神,而是阴鹜,冰冷,甚至怨毒。
王悦能感觉到,视线聚集在身上的感受,后脑开始发烫,神经撕扯着让她逃离这里。
可她只敢用力闭紧眼睛,心脏一次次撞击着肋骨,催得要吐,让她无法睡去,她几乎能感受到有微弱的气息不断撒在自己肩上,那双眼睛瞪裂眼眶,慢慢贴近。
湿润的与体温相同的液体缓缓流淌,从那张脸的下巴,衔接到自己的颈后,再滚进衣领里,像是蠕虫走过,有些许可怖的痒。
大脑不断地描绘想象视线主人此刻的姿势,床离地有两米,她一定悬浮着,正死死地盯住自己的后颈。
她忍不住幻想那个人的样子,应该死气沉沉的,皮肤苍白的。
她纵然闭紧眼睛,思想却无法控制地一次次与那双眼睛在对视,直到大脑麻木了,恐惧渐渐散去,心中浮起一股没有生机的平静。
忽然耳后有人靠过来,空气抖动着撒在耳边:“看什么呢?”
王悦惊喘着醒来,天已经亮了,看天色还很早,光明驱散恐惧,她抹了把额头的汗,掀开了蚊帐,就看见对床的莫北翻了个身朝向床里。
一阵寒意蹿上脊梁,让她忍不住发抖。
莫北她……
一直在看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