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昕梓被柜门开合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揉了好几遍眼睛,才探头去看了一眼。
莫北桌上的小台灯被压向桌面,从缝隙里透出一点光,她看见莫北双手绕在背后扯束胸的抽绳,手法粗暴,最后一扯大概力气用大了,腰不自然地顶了下。
看得方昕梓跟着忍不住觉得肋骨疼。
“……北哥真汉子,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方昕梓咕哝着倒回枕头里。
莫北听见了,往这边瞥了一眼,抓起手机出了寝室,卡着最后几分钟跑出宿舍大门。
宿管阿姨刚检查了水房,正准备关门,就看见个背影几步跨下台阶,她忙追过去:“哎——小同学,你要去哪里呀?无故外出夜不归宿是要记过的啊……”
路上的情形比莫北想象的要糟糕一些,下了两个多小时雨,路边有水流汇聚起来,赵媛媛留下的泥浆只剩一条条黄色的水线。
好在还能分辨大致方向。
莫北滑着手机屏幕开电筒,谁知灯没亮,倒是先冒出来个人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里……”
莫北低头一看,好几个未接电话,她手机夜里一贯静音,唐颂也是有耐心一直在打,误打误撞被接通了。
“干什么?”
“……”还挺冲,唐颂气乐了,“在原地等我,我过来接你。”
莫北愣了一下:“一会儿要再下雨人可就凉了……”
唐颂似乎在拿钥匙,叮叮当当的,闻言也没急:“你抬头看看天吧,星星都出来了,暂时没雨,在那里等我。”
莫北寻了个枝叶空隙处抬头看,只看得见一片黑。
行叭。
你说有就有吧。
她说了自己的方位,移到路灯底下站着,九月之后晚风见凉,尤其下过雨后,一丝丝小风刮得肉紧。
出来时只知道时间急,忘了换条长裤,露在外面的腿被风吹了几个来回,肉眼可见地开始发紫。
拖鞋里好像还进了小石子。
唐颂开着车,远远地就看见她抱着胳膊站在路灯下,一条腿举得老高还猛晃脚丫。
这就是撩大腿拦车法?怎么这么不正经?
还挺长……
他摇下车窗:“上来?”
“不行,”她摇摇头,“痕迹很淡,在车上看不见。”
为了方便说话,她把腰弯了下来靠近车窗,唐颂看见她肩膀和头发湿了一大片,软趴趴地贴在皮肤上。
雨虽然停了,树叶上总有水滴落下来,她一路走过来,被打到不少。
唐颂看了看两边,左前是教师宿舍,还有几个车位空着。
他把车停进去,下来时手里拿了件外套。
“穿起来,别感冒了。”
他衣服太大了,尤其是肩廓,袖子直接能盖住整只手,她索性也不拉拉链,把两片衣襟扯在一起,继续抱着胳膊,举着手机照路。
唐颂跟在一旁想了又想,指着路灯问:“就这打光条件还得用手电筒?”
莫北要笑不笑地看了他一眼:“可怜可怜孩子吧,夜盲也不是我想要的。”
夜里看不太清楚,她的眼睛不是同一种颜色,右眼很黑,要把什么都吸进去,几乎与瞳孔混在一起,左眼却是浅浅的黄,像一汪蜂蜜。
虹膜异色症,在一定程度上是会影响到视觉系统。
一个人能看得见别人看不见的,却在夜里失去基本的视物能力,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莫北走着走着,总觉得唐颂消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看着他:“你想到哪里去了?”
唐颂倒是没想到哪里,可看她这个样子,又想逗逗她:“你的眼睛,就是传说中阴阳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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