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算到了循江,我也不是没有准备的。”
赖坚毅说着,看着赖家村的曾经玩伴、伙伴,“如果我准备闹事,哪怕放一把火,我都要打着冯大老板的旗号。老天爷要是不开眼,要是塌了,冯家总归比我先顶上。”
咕。
又是一声吞咽口水的声响,几个赖家村的青年少年,冲动的,已经眼睛放着光;稳重的,则是在那里再三权衡着。
“肥哥!我跟你走!鸟铳我也会啊!”
“坚毅哥,我也跟你走!”
“三哥,不要想啦,叫上人,带上家伙,跟阿坚走喽!”
“对,整个赖家,只有阿坚考上岭南大学,三哥,天公不如秀才公啊!”
三哥一咬牙,攥着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大腿,“北面社屋还有两个人在睡觉,我去带人绑了!”
“好!”
“我也去!”
不多时,这几个人顿时散了去,只有一个少年还兴奋地在赖坚毅旁边,看着因为紧张过度,终于松下来的赖坚毅腿一软,竟是要坐到地上去。
“肥哥!”
把赖坚毅搀住,少年很是紧张地问道,“肥哥,没问题?”
“没问题,就是松了口气,腿软。”
尽管跟这些玩伴、伙伴的关系很好,但是玩命这种事情,不代表玩伴、伙伴也会欣然同意。
只是,现实在逼着这些曾经的玩伴、伙伴,与其相信缥缈的“太平时候”重新到来,倒不如跟着赖坚毅一起出去拼一把。
反正也不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出去就是冯家人,不是赖家人。
至于说赖坚毅说去循州还是潮州,哪怕是去交州,都一样。
南海县当年出海的海寇茫茫多,谁管何处是家乡啊。
“蛋仔,你听好了,之后就跟在我身边,帮我盯着跟我一起来的人。你年纪小,就跟虎家的少爷混在一起。”
“为什么啊肥哥?”
“这些人是我从看守所骗出来的,我不放心。三哥他们只要安顿好,我就先带人把看守所给炸了。”
“啊?!”
蛋仔一声惊呼,“刚才肥哥你……你不是说去循江吗?!”
“先炸了看守所,然后再去循江。”
“……”
蛋仔整个人都是惶恐起来,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赖坚毅想得并不少,直接跑路,光靠他们两条腿吗?
去看守所,闹一通,把几百号关押起来的都放了,有人跟着最好,没人跟着,这些人到处乱窜,总能掩人耳目。
赖坚毅甚至想好了,到时候冯大老板的名头,就得在这里炸响,他不会去循州再闹出动静来的。
先干上一票,到时候去了循州,跟山里的蟊贼抢基业也好,跟循州的地头蛇讲数也罢,一句话:南海看守所……我炸的!
就这么简单。
这一招,赖坚毅也是依葫芦画瓢,王角怎么“扯虎皮唱大戏”,弄了《花季雨季》,他就怎么弄。
甚至借冯大老板名头一用,学的也是阿才。
想当初,他们九年级毕业季的时候,阿才教训学弟们,顶的名头就是“大角哥”。
角哥有多威,才哥就有多劲!
曾经的玩伴去得快,来得也快,又绑了两个人过来之后,三哥他们已经各自背上背着鸟铳,带上了包裹行囊,直接过来问道:“阿坚,要不要把他们浸猪笼?”
“唔!唔!唔!!!!!”
被绑着的两个“民团”也是人到中年,被调过来看守赖家村,也就是混口饭吃。
上头的命令,就是盯着乡野之间,是不是有“贼寇”。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现在局势这么糟糕,混“民团”就是有口饭吃。
他们跟赖家村的人又没有生死大仇,何必闹得那么不愉快?
只是万万没想到啊,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啊!
“不用,都绑了,带走。”
听赖坚毅这么一说,不仅仅是被绑了塞抹布的“民团”松了口气,就是三哥他们,也是稍稍地放松了一下。
动手杀人,终究还是心里的一道关。
只是,一旁的蛋仔眨着眼睛,犹豫着是不是该跟三哥他们说,他们接下来,可能就是要去炸了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