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通吐槽,一通编排,倒是让王角心头嘹亮:卧槽?!这些个中下层官员,还挺会整活儿啊。不过有一黑一,当官的要是都跟那些抢滩登陆的一样,说不定还真是乱党啊……
想入非非的王角想着想着,顿时觉得大不妙,连忙把这种危险的思想甩了出去:“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相公,你又做什么呢。”
“你管我?吃你的面!”
“我吃完了。”
“吃完了不知道吃我这一碗?”
把面碗往前一推,王角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然后又开始瞎琢磨起来:照这个样子下去,我他娘的猴年马月才能到京城?不成,这真要是各路人马齐聚广州,那不跟《大圣娶亲》一样,全是牛魔王请来的妖怪在刮妖风?得撤,必须得撤,这不是久留之地。
直觉告诉王角,此地不宜久留,且危险。
他现在也是醉了,偌大的皇唐天朝,怎么他到哪儿,哪儿就出乱子呢?
不过王角也清楚,自己这不过是往脸上贴金,他没那么重要,大唐帝国也不是只有他呆着的地方才会出乱子。
实际上,根据岭南省内的政府通告来看,基本上大唐帝国的疆域之内,除了中央核心区,基本上边疆区每天都有乱子,至于一些海外遥远的疆土,每天在发生着什么,消息传递回来,快一点或许几天一个月;慢一点,那就是五个月打底,甚至有些时候,海外的重要领土发生动乱,地方驻军平叛完成的消息,是跟发生叛乱的消息,一起抵达洛阳的。
著名南海地区的教育家钱镖曾经说过,谁控制了篮板球……不是,谁控制了无线电、电报,谁就赢得了比赛。
赢得什么比赛,钱老汉没说。
但王角寻思着,糟老头子应该是想要赢火炬传递这个比赛。
这让王同学感觉非常害怕。
他一个文科生,还是不要玩什么无线电了,他穿越前因为问某个“火腿”对讲机就有那么好玩吗?
然后就被“火腿”扯开嗓子怒吼:你爸爸我玩的不是对讲机!!不是!!!!!
都怪那些理工男,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打击了他对无线电爱好的积极性,以至于穿越了连个“你是GG还是MM?”都不会发。
听着食堂里那些韶州本地的官员大力吐槽省城的高官,王角忽然还觉得挺亲切的。
“快别说省城了,警察局已经传来消息,省厅现在下达了命令,同样封锁各个交通要道。我稍微打听了一下,广州都督府那边,应该也跟各镇主官下达了命令。你们就没发现,营团长官都没出没了吗?”
“我叼……”
“不、不会是……不会是……”
“不会是什么啊?!”
“不会是有人要造反吧?!”
“我叼你老母的,能不能说点好听的?!造反?!”
“大吉大利,大吉大利,你个扑街不会说话就收声啊!”
“我就是那么一说啊,前几年省城大游行,都没有这样的动静,今年几个银行炸了,就这样?”
“叼……”
“闭嘴!”
“闭嘴!”
“闭嘴!”
几个韶州本地官员的心情,顿时跌落到了低谷。
他们虽然是本地的官员,但应该不是豪门出身,所以有什么家当,都是尽量往省城去折腾。
说到底,在广州,像他们这种“寒门”,更容易出头一点,也更容易把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家当,传下去。
要是在韶州本地,哪怕做到“别驾”,只要不是那几个大姓,早晚都是被吃干抹净的下场。
所以当听到如此不吉利的“胡言乱语”,岂能不搞坏他们的心态?
王角暗中观察,心中也是觉得,这些家伙虽然只是中下层的官僚,说不定平日里就是上上班打打牌顺便吃吃喝喝捞捞钱,旁人眼中,肯定是恨不得他们去死,可只说眼光眼力,倒是真的比常人要高上一线。
须知道,王角这个南海来的土鳖,虽说矬是矬了点儿,可到底是跟钱老大打过交道的,是见识过钱老大的滔天威势,也清楚东海征税船团的实力有多么恐怖。
这些人,或许懂钱老大的厉害,但没经历过,也没见识过。
却能从各种利害关系中,找到重点,且能抓住。
都是能人啊。
可惜,不同路。
食堂内气氛怪诞,王角也没心思吃饭,忽地,听到了食堂外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几个人手中攥着文件,冲到认识的官员们那里喊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啊!”
“慢点说话!出什么大事你倒是说啊!”
“冯家、冼家贩奴大案!”
“你在说什么啊?!冯家、冼家贩奴也叫事情吗?这不是大家……嗯?”
“到底怎么回事?!”
整个食堂炸了锅一样,连打菜的师傅也是探头探脑在那里偷听,这样的动静,很多年没见过了。
这里是韶州州立医院,还不是韶州州府的驻所。
打菜的师傅有兄弟在州府官邸食堂做事,此刻见餐厅中乱作一团,他便心中想着,回家之后,便去兄弟家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王角的眼珠子都快鼓出来:卧槽啊!!!!!!
身为北苍省杀龙港,曾经码头上的杀鱼小能手,王角对“贩奴”这个事情不敢说门儿清,但的的确确是相当的熟悉。
贩奴,不算什么事儿。
但是,不能被实锤。
并且,不能被抓住。
通常情况下,豪门都在干这种勾当,但一般来说,豪门就是天,就是爷,根本没人跟他们较劲。
这不是钱老汉教育他的,而是杀龙港无数个不信邪的警察,被挨了无数个耳光,甚至无数条性命之后,得来的宝贵经验。
然而现在,此时此刻,却有人告诉他,这个曾经的宝贵经验……不好使了?!
卧槽啊!!!!!!
要死要死要死!
慌了慌了慌了!
王角现在可以断定,这事儿绝对是钱老大干的!
绝对!
敢对冯家、冼家下手的人,绝对不一般!
整个南海,整个东海,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钱老大,就是他王同学能够接触到,且直面过的,唯一一个强力人物。
钱镠,这个老年卤蛋,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意愿。
王同学感觉自己又变成了可达鸭,头……又大了。
整个事情,难道就是之前钱老汉所说的“机缘”?
老子机尼玛个头啊卧槽!
怎么办?
慌了啊。
冯家、冼家的能量、实力,他们要是在反抗的过程中,顺手要报复一下钱老大,那不是反手就给王角一梭子?
问为什么?
钱老大的小老弟儿是钱老三,巧了,钱老三的“爱徒”是王角,你不死谁死?
难不成王角还能大声嚷嚷:苍天可鉴,姓钱的兄弟是反目成仇的啊,他们关系不好,他们恨不得对方死,不,他们已经搞过对方了,且下了死手,我王角,是无辜的,我冤枉啊!
这话说给吃两碗牛肉面还没有吃饱的彭彦苒听,她也不信。
兄友弟恭,这才是我们皇唐天朝的优秀品德。
你喊我一声哥,我叫你一声弟,然后互相开枪,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王角同学你就是钱镠的师侄,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皇上来了诛九族,你还能跑得了?
淦!
“小苒,走走走,赶紧。”
“唔唔唔唔唔……”
呼噜呼噜呼噜!
嘬~~~~
咕。
面碗放回桌上的时候,碗底就剩了一点点汤水渣渣,吃得是相当的干净。
浪费粮食,可耻。
好。
“相公,怎么了?”
一边走一边拿餐巾擦嘴,彭彦苒见王角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也是跟着紧张了起来。
“去找阿温,然后我们跑路。”
“啊?!”
“不跑也不是不可以,但至少得找个地方先藏身,要安全。”
“这……相公,有什么风险?”
“李公馆的经理冯令頵,也姓冯吧?”
“呃,对啊。怎么了?”
“有没有可能也是冯盎之后?”
“不至于吧?虽说冯公之后多不胜数,北地也的确有开枝散叶的,可……不至于吧?我倒是听说姓高的,有冯公之后。”
“什么奇葩玩意儿,姓高的怎么会是姓冯的后人?”
“高力士啊,相公不知道?”
“高、高力士?给李白脱靴的那个?”
“什么李白?什么脱靴?”彭彦苒一脸懵,“贞观百年时候是吴亲王研究室的首席医学博士啊,他本名冯元一,是冯智玳的后人。”
“……”
你他妈逗我?!
吴亲王研究室的首席医学博士?!
研究什么?研究怎么给李白治脚气吗?!
这尼玛什么跟什么啊。
“那他为什么姓高?这不合理吧?”
“不啊,这很合理,他是赘婿。”
“……”
卧槽?!
“不是,赘婿会被看不起吧?而且就算是赘婿,也不至于改姓吧?”
“渤海高氏啊,他入赘的是渤海高氏最后的一支独苗,高氏是被夷三族的,所以这一支独苗,往日的姻亲,也就更加的看重。再者,高力士原本就是被看不起的,也就是因为吴亲王研究室不拘一格,这才招了他去。”
“……”
艹艹艹艹艹!!!!!
老子穿越前是文科生,老子是对外汉语专业,老子仅有的一点历史见识,就是那些个野史,这尼玛画风妖娆成这样,让老子怎么办?!
这都是谁的错!
这又是谁的锅?!
“相公?”
“我没事……”
无语凝噎,王角顿时感觉好累,或许不会再爱了。
“冯经理就算是冯家的人,也应该不会关系太好,他都五十多了,还在李公馆当经理,根据我的经验,像他这个岁数的,还是读过书的,就算不在内地当县长,去海外当一个派驻长官,也不是难事。”
“人家志不在此好么?”
“那为什么还让他儿子,就是那个冯延巳出去游历?还不是不甘心……嗝!”
彭彦苒说罢,竟然打了个饱嗝。
“你最近越来越会顶嘴了啊。”
“我错了相公……”
刚酝酿的一团愤怒,顷刻间就被彭彦苒这态度给浇灭了。
有点儿不甘心的王角,顿时伸手捏住了彭彦苒的脸颊,扭来扭去好一会儿,这才心情愉悦起来。
吓了跳的彭彦苒瞪圆了一双大眼睛,只觉得腮帮子都是麻的,等王角停手了,她才伸手赶紧揉着脸颊:“好酸……”
“以后记住,不要随便跟我顶嘴!”
“噢……”
“你还当真了啊傻妞。”
啪。
抬手打了一下彭彦苒的臀部,王角撇嘴道,“开玩笑的嘛。”
“嘿嘿……”
听王角这么一说,彭彦苒顿时傻乐了起来,揉了揉被打的地方,一边跟着王角一边问道,“那相公是担心冯家人?”
“对。”
“我们人太多,要不要分开?”
“不行,就这点儿人,还要分开,到时候别说什么冯家,随便来个土大王就把我们给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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