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时间穿过南玄到达西凉,还没到达北泽找寻记川,那些记忆已经回落得七七八八,而狂症也发作得愈来愈密,到后来她几乎依靠着芙蓉醉度日,用量亦逐渐加重,从四五次一袋到一次就要大半袋。每次清醒过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是奇迹:居然还没醉死。
或许真是她命不该绝吧。那日,老猎户送她的芙蓉醉只剩下最后一袋,而她的狂症就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路上发作了。她一狠心,整袋都用掉,反正剩下的也不够下次发作用,倒不如醉死干脆。
眼皮重如千斤,黑暗铺天盖地袭来。这种感觉好熟悉,她曾经经历过,对,是那次,千羽无情。记忆中又一块漏洞被填补,不过,怎样都无所谓了。她枕着包袱倒在路边,如释重负般去享受一场好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竟又苏醒了过来,还是在那条山路上,身旁多了个一身黑衣,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靠着书箧端坐着。很少有读书人着黑色衣衫,但眼前这人的衣着打扮看起来一点也不突兀,反倒十分自然。
“是你救了我?”她一边活动着麻痹的身子一边问道。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功力足以抵挡一整袋芙蓉醉的药性。
“算是吧。”男子不置可否,淡淡道,“你功底不错,那么重的分量,才十日就醒了过来。”
十日!刚回暖的身子差点又僵住。“这十日,你一直都在?”她抬眼打量了下四周,确信这是她发作前倒下的地方,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男子答得理所当然,一副你不用多谢我的神情。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沉醉中,咬了咬嘴唇,会痛。这地方毫无遮挡、风吹日晒的,他就不能找一处舒服点的地方吗?何苦陪着她一起受罪?
“既然你醒了,就带路找点食物吧。我饿了。”男子十分精准地将残雪剑抛到她手上,站起身来抖了抖衣服,左手拎起书箧,右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绿玉杖。
“带路?”她有些诧异,跟着站了起来,这才仔细打量眼前高出她半个头,侧对着她的男子。他的面部轮廓深而冷,阳光斜斜地照过来,还是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漆黑眼瞳散发的光彩让她感到一丝暖意。他背后背着的并非一般读书人用的书箧,里面装着的似乎是医者用的药箱。
“你看够了?可以带路了?”男子微微皱眉道,似乎不太习惯被人这么盯着看。
“带……什么路?”她忽然觉得自己醒来之后是不是变笨了。
男子转向她,绿玉杖点着地,一字一顿道:“你难道没看出来,我看不见吗?”
她深呼吸,克制着没有轻呼出口。的确没看出来!她好奇地凑了过去,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以为懂得用芙蓉醉缓解魂魄冲破封印聚合之痛的人,会看得出我的双眼被封印了。”他似乎没了耐性,不再等她,绿玉杖指了指南面,又是理所当然的语气,“我需要去那个方向,你看看沿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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