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门口。”
什么流寇,还不是贤妃和二皇子的人扮的,为的不就是拿着妻小,好拿捏朝中的大臣。
大管事觉得不妥:“夫人身边离不得人,要不,夫人留一半暗卫下来?”
锦好还是摇头:“人你全带走,守着各门是大事,只要大门不被攻破,我这院子自然无恙。”
大管事见锦好说得斩钉截铁,也不再劝,再说,锦好说得是大实话,只要大门不破,她自然安生,但若是大门破了,五十暗卫也不过是支撑一段时间。
当夜,厮杀声不断,锦好也不睡,只端坐在大堂,身边就顾嬷嬷守着,影八被锦好赶出去帮忙,翠儿和离儿也出去帮着厨房烧滚油,好泼那些攻门的流寇。
众人瞧着有了身孕的侯夫人,居然稳坐钓鱼台,这气势都不由得猛烈了三分。
饶是如此,大管事的脸色也越加难看,外面的那些人是铁了心要攻破威远侯府的大门。
三更时分,饶是锦好再有心,这体力也跟不上,她有了身子,更是嗜睡,能支持到此时,已然到了极限。
大管事瞧着锦好那疲惫的神色,劝道:“夫人,您还是先回房休息片刻,若是因此伤了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这府里的护卫,都是侯爷的亲信,只要有一口气在,都会守着大门的。”
锦好也看出来了,府里的护卫明白着都是身手矫健,杀气犀利,显然是从刀山血海之中历练出来的。
“也好,我先回去躺一会我混过的日子。”她这身体实在支撑不了,再逞强就是给别人添麻烦了。
倒是都是用人之际,锦好也没让大管事派人送,只是让顾嬷嬷扶着她回了院子。
顾嬷嬷帮锦好脱鞋,伺候她上榻,正准备倒杯热茶,给锦好压压惊,却突然后脑勺被人突然重重的击了一下,眼前一黑,顿时人事不省,倒在了地上。
锦好听到异动,脸色一变,正准备赤脚冲出来,却在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黑,脖子被人重重一击,双腿一软,神志渐渐迷离,失去最后的意识前,她不由得悲哀的想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只顾着防着外人,怎么就忘了家贼难防的道理——那袭击她的人,居然是寡居的叶珊珊。
更没有想到的是,叶珊珊居然会武,即使花拳绣腿,但是对付她和顾嬷嬷二人,已经足够。
天色渐明,外面流寇似是攻击无力,渐渐退下,经过一夜的奋战,总算是护得府中上下周全。
影八脱了身,立刻就回锦好的院子,进门却见顾嬷嬷倒在地上,心下大惊,忙冲进内室,却不见锦好的身影。
顿时,威远侯府炸开了锅,众人四处寻找,却哪里还能找得到锦好的影踪?
翠儿和离儿更是满面泪水,急得差点晕死过去,就是素来沉静的影八,此时也是脸色发白,后悔不已——她怎么就忘了自个儿本分,侯爷吩咐她片刻不离夫人身边,她却大意,以为府中无恙,听从夫人的吩咐杀敌。
侯爷将命交到她的手上,她却……
这让她还有何面目见侯爷?
外面找得天翻地覆的时候,锦好还在叶珊珊的院子里,只是手脚都被绑得严严实实,嘴里也被塞了块布匹。
“弟妹醒了?”一旁传来叶珊珊的声音。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锦好用眼神传达了她的狐疑。
“二皇子知晓妹妹是侯爷心头肉,故而想请妹妹前去做客,奈何妹妹实在难请,这才让嫂子我动手。”叶珊珊说着笑了起来:“都说侯爷宠你入骨,爱你胜过性命,不知道若是让他那一世的名声,换你周全,侯爷还愿意不愿意?”
果真是二皇子和贤妃!
锦好目光清冷,透着几分阴寒,深深的看了叶珊珊一眼,就闭上了眼睛,波澜不兴,仿佛对叶珊珊的话,没有任何的兴致。
那深深的一眼,叶珊珊只觉得心里攸地一凉,瞬时寒意浸透全身,她刚刚看自个儿的眼光,就如同自个儿是个没有生命的尸体一般。
她凭什么这么淡定,是不是以为她的男人一定会救她脱困。
同样是女人,为何她就要嫁一个废物,到最后还要闹到守寡。
而,这个女人,即使被绑在这里,却是一份淡然平静的模样。
叶珊珊嫉妒的快要发狂,上前,蹲下身子,给了锦好一个耳光。
“你拽什么拽?”她的笑声充满了恶意:“你以为姓了朱,就能改变你莫家低贱的血统吗?我倒要看看,我将你交给二皇子之后,还会不会这般嚣张?”
她忽然压低嗓音,在锦好的耳边道:“你是不是在等着你的表哥来救你?我忘了告诉你,只怕你的表哥永远不会回来了,知道为什么吗?”
她的声音充满了一种扭曲的快感,锦好睁开眼睛,目光冷静,冰寒,如同在千年寒潭浸润过一般重生之渣攻请退散全文阅读。
她就知道,只要提起金翰林,就会勾起锦好的注意。
叶珊珊十分喜欢锦好的动容,她的语气越发的得意:“这要感谢你莫家的二小姐莫锦冉,那宣王旧部的名册可是她带着二皇子的人,去莫家的密室找到的,说起你那前死鬼祖父和父亲,也算是个人物,居然敢将名册修改,再呈给皇上。不过,也多亏了他们的胆大,才给了二皇子如此可乘之机,将那剩下的宣王旧部收为己用。”
她的语气忽然一变,浓密弯翘的睫毛又是忽闪忽闪地眨巴着,虽然俏皮,却显得几分邪恶:“知道莫锦冉为何心甘情愿的带着二皇子的人去莫家寻找名册吗?”
锦好心头一突,预感到那个答案不会太让人喜欢。
叶珊珊忽然掩唇笑了起来:“别看莫锦冉那小身板柔弱,可却是经得起摧残的,三十个大汉,轮流伺候了一遍,却还能熬过来,记得当时,她还是第一次伺候男人。”
她笑的越发得意,抿着唇在对着锦好的粉嫩的脸蛋吹了口气:“听说你有孕了,想来孕妇的滋味,那些男人一定很喜欢,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莫锦冉那运气,能熬过来。”
一直困扰着锦好的两个问题,现在豁然解开,当年她就奇怪,山谷镇那样偏远的小镇,怎么忽然间出现那么多的大人物,叶家那样的世家,怎么会愿意与莫家联姻,原来为的都是哪个所谓的宣王旧部的名册。
而另一个就是当日莫锦冉怪异的行为,今日也算是找到答案。
这样的答案,她变得都不觉得奇怪,依照二皇子对付许诺西的手段,这样残忍的逼迫,也不是做不出来。
只是对叶珊珊是逼迫,她实在提不起兴趣,实在没有可操作性,二皇子与她教过手,自然知晓她是什么样的性子,若是逼急了,她这性子完全是一头撞死,活着是咬舌而死,刚烈的让他绝对的束手无策。
还想靠她拿捏金翰林,若是她死了,以金翰林的手段,那是天涯海角都要追杀上去,犯不着树立这么一个不死不休的敌人。
只要二皇子脑子还没变成猪脑子,这种亏本的事情,就不会做。
显然,她的平静沉稳,再次激怒了叶珊珊,狠狠地一下子,再次让她陷入昏迷之中。
锦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个儿躺在一间十分雅致的房间,不但雅致,而且奢华,看的出来,这房间的主人,是个十分有生活品味的人。
墙上的字画,多宝格上的装饰,甚至包括几案上,那两支桃花,不管是房间的色彩搭配上,还是布置上,都显得恰到好处,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锦好起身,绑着手脚的绳子,已经不知所踪,她撩开被子,缓缓的下床,动了几下自个儿有些疼痛的脖子,谁知道目光掠过自个儿身上的穿着时,忽然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白色的中衣,襟口处绣着粉色的桃花,袖口处,绣着吐蕊的雨后清荷。
锦好浑身僵硬的扯开中衣的衣带,瞧向中衣内的亵衣,更是面色难看,粉色的绸缎,赫然是国色天香,牡丹独秀。
这下子,她的神志都吓得僵硬了起来,几乎汗毛倒立。
又将目光,将房间都布置都打量了一番,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这双腿就越发的软,几乎站立不稳。
怎么可能?难怪她刚刚乍看一眼,觉得这房间让人赏心悦目,原来所有的摆设,所有的布置,都是按照她的喜好而来。
怎么可能?
这个地方,她绝对,绝对没有来过采花贼被采记最新章节。
是谁,是谁布置了这一切?
对她如此的了解,对她的喜好,对她生活习惯,如此了解。
这个人应该不是二皇子?那就一定是将她从叶珊珊手中救出来的人。
这人不将她送回威远侯府,却带到这里来,到底存了什么居心?
她茫然的走了出去,帘子刚刚撩开,就发现一位脸蛋圆圆,显得很是可爱的少女,端着清新灿烂的笑容,迎上前来。
“夫人,您醒了,睡的怎么样?是先去院子里走一圈,还是先用些点心?”
锦好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再次涌上了心头,不管是院子走一圈,还是先用点心,都是她起床后的习惯。
这操纵一切的背后主子,实在太让人觉得可怕了。
她也不想兜圈子,反而直白说道:“我既不想走一圈,也不想用点心,我只想见你们的主人。”
谁知道那圆脸的少女听了锦好这话后,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捂着唇笑道:“夫人,你还在生爷的气啊,您和爷向来最是恩爱,此次不过是夫人有了身子,却还贪凉,爷担心寒气伤了夫人的身子,就收了两块冰起来,夫人就这么不依不饶,闹了这么多天了,还不肯原谅爷。”
那圆脸的丫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夫人,您听奴婢一句劝,虽说爷宠着夫人,如珠如宝的,可是您总要给爷一个台阶下吧,再说了这事情,说到底,也是爷心疼您的身子,您也不能老揪着不放。”
锦好就跟听着天方夜谭一般,指着自个儿的鼻子道:“我是你们爷的夫人?”
真是活见鬼了,不过是睡了一觉,这醒来,就成了人家丫头嘴里爷的夫人了,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什么贪凉,什么收了两块冰,还真为难这背后的主子,这故事实在编的太合情合理了,若不是,她清楚的知道自个儿没失忆,知道自个儿是谁,否则连她自个儿都要信了。
那圆脸的丫头,听了锦好的问话,重重的点头。
锦好又是一愣,半响之后,才缓缓的开口:“你家爷此刻是不是还在外面等着你回话,看看我有没有消气,是不是?”
那圆脸的丫头,十分高兴的点头,问:“那夫人可曾消气?可曾原谅了爷?”
锦好似笑非笑:“是不是我若是消气,原谅了他?他就会进来见我?”
“那是当然。爷和夫人的感情一向很好,爷若是知晓夫人已经消气,原谅了他,定然会高兴的进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锦好长叹了一声,知道这时候否认,吵闹都无济于事,还不如静心处理好此事。
“你先让人伺候我梳洗,然后出去告诉你们的爷,我已经不生气了。”
那圆脸的丫头高高兴兴的应了下来,双手轻轻一拍,门外立刻涌进来一群丫头婆子,虽然是下人,可是动作规范,举止优雅,锦好越看,这心越是往下沉。
这般整齐划一的动作,这般气度,绝不是寻常人家,倒像是……像是……宫中出来的……
梳洗一番之后,圆脸的丫头,又引着她到梳妆台前,打开其中的一个奁盒,锦好脸色又是一变,其中的珠宝首饰,居然和她梳妆台上的一个奁盒一模一样偷渡成仙。
再拉开衣服的柜子,锦好更是吃惊不已,所有的衣衫,居然也和她衣柜中的衣衫一模一样,只是新旧之分。
锦好觉得头痛了,她这是遇上了什么样的人?
她随手指了一套衣裳,丫头婆子们小心翼翼的伺候锦好穿上。
正在这时候,门上的水晶帘子被撩了起来,一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笑脸从帘子后面露了出来,手中的扇子轻摇,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瞧着锦好错愕的样子,坏笑着而来,很是亲密自然的走到锦好的身边,亲亲热热的叫了声:“谢天谢地,夫人,你终于不生气了。”
锦好错愕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坏笑的男人。
“怎么是你?”
打破她的脑袋,她也没有想到这一切背后的操纵者,会是八皇子谢明覃。
不过瞧他这姿态悠闲的模样,想必和二皇子的那场争夺战,他是大获全胜,所以才会有这闲情和她在这里演戏。
锦好对眼前的情景有些无力,伸出手指,对着眼前的人,无奈道:“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就是演戏,也不能演的太过,名分上,您还该叫我一声表弟妹呢。也不怕传出去,惹人笑话。”
那人先是见她神色震惊,倒是有几分无措,现在见她开口说话,却又潇洒无比:“夫人,原来你还没消气。”
他认认真真的给锦好作了个揖,诚恳无比的对着锦好认错:“夫人,你就别故意说这些话气我了,都是为夫的错,你打我骂我,我都认了,就是莫要再说如此难听的话,伤我的心了。”脸上居然是一副委屈的表情。
锦好气得几乎要抓狂,恨不得扯光了自个儿的头发,再扯光眼前男子的头发,看看到底是她玄幻了世界,还是世界玄幻了她。
“我不是你夫人!”锦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万般认真的说道:“殿下,若是之前我有什么对不起您的地方,您就大人大量,忘了吧!”
她睁着一双清泉般的眼睛,如水般清澈:“殿下的救命之恩,锦好铭记在心。锦好知道殿下一向最爱玩笑,此次就到此为止,好不好?”
她的言辞恳切,甚至带着一丝乞求,可是对方却显然没看在眼里,依旧柔声细语的说道:“好了,别闹了,都是我的错。”一副宠溺的模样。
锦好这次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人瞧着她这般颓废的模样,居然一副心疼的模样:“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为夫可就心疼了,你若是还是不肯消气,就打我几下吧,气坏了咱们的孩子,难过的可是你自个儿?”
孩子?
锦好回过神来?怎么将孩子忘了?
“我肚子饿了!”锦好也不纠缠自个儿身份了,她昏睡了不知道几日,也不知道这些人喂没喂她吃饭,饿了谁,都不能饿了肚子里的孩子。
再说了,就是逃跑,也要存点力气,不是吗?
锦好自我安慰,怎么着落在八皇子的手上,都比落在二皇子的手上来的好。
“啊?”
谢明覃的脸上闪过错愕,随即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从唇边渐渐的散开,忙吩咐一片的丫头婆子准备饭菜。
很快,饭菜就准备好了,同样是锦好最爱的家常小菜,什么香菇炖鸡子,酸甜黄瓜,香酥排骨……
锦好拿着筷子的手,又抖了一下,垂着脑袋,乖乖的吃饭,那人夹了快排骨放在她的碗里,扬眉轻笑道:“多吃点肉,你现在双身子,要多补补妖劫花犯。”
锦好的眉心又抖了一下,若不是她清楚的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对面这个男人的,她都要怀疑了。
这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锦好张了张口,却到底没问出来,或许心中对那答案,隐隐有数,怕问出来之后,无法承受。
果然女人其实都是心软的,只要他肯下足了功夫,这日子久了,就能知晓他的真心。
这样想着,越发的小意温柔,只恨不得将锦好捧在手心。
不过虽然对面坐着一个让锦好坐立不安的人,不过她是真的饿了,即使十分的不自在,却还是控制不住的用了两碗米饭,吃了不少菜。
偶尔抬眉看向对面这位奇怪的人,发现他用的很少,动作斯文优雅,目光中好似有着一股子温和的笑意。
用好了饭,锦好就去院子里消食,谢明覃乖乖的陪在一旁,瞧着那一袭淡粉色的碎花儒裙的女子,在石榴树下,花影重重,一切如真似幻,美的就跟在梦中一样。
这就是他一直想要找的那种感觉,佳人如玉,风华绝代。
有清凤幽幽吹过,吹得石榴花瓣落在她乌黑的青丝上,随即又被清凤吹落,四周静谧如水,奔腾的仿佛能听见花朵跌落的声音。
他得到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这个他一直渴望的女子,又近在咫尺。
这一刻,他觉得他的心被填满了。
锦好挥手让下人退下,自个儿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谢明覃亦不客气的坐在她的对面,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锦好舔了舔唇:“殿下,我想知道这个玩笑,您想开到什么时候?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三天?还是十天?”
听她如此说话,谢明覃细长的凤眼,微微的眯了起来,带着一种刀锋般的锐利,他轻笑着,摇着手指,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夫人,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为夫都说了,要打要闹随便你,你怎么还不依不饶。什么三天,十天的,咱们是要做一辈子夫妻的。”
锦好听得一怔,豁然心惊:“你疯了!”她是看出他眼中的认真,他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打算将自个儿藏在这里一辈子。
“我疯了?”谢明覃大笑了起来,嗤笑道:“可不就是疯了,你瞧瞧这里,这些下人,都是我半年前开始训练的,而这房子,我却是在三年前就着手盖了。”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锦好:“我也觉得我是真的疯了,这辈子,我从未想过自个儿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在我年幼时,就立志要做个千古明君,可是你看,连夺人妻的事情,我都能做出来。”
他冷笑:“看到这些,听到这些,你还能认为我只是开玩笑吗?”
他像个任性的孩子般叫着,死死地拉着锦好的手,眼睛里仿佛有一把火轰地窜上来,灼得她五脏六腑火辣辣地疼。
这样狂躁的谢明覃,让锦好生出一份惧怕来。
却还是咬着牙道:“你也知道我是人妻,你这样做,对得起在外平乱的臣子吗?”
谢明覃冷笑道:“一个连自个儿妻子都护不了的男人,我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可是从二哥的手上将你救回来的重生之炮灰逆袭最新章节。若不是我,你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谁知道?”
“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废了手中几员大将,搭上三百三十六名暗卫的性命,救下你,这份恩情够重吧!我费了如此心思,若是还不能让你动心,你说我会是什么心情?我拿心,却换不回你的心,你说我会怎么做?这样的事情,换做你,或是任何人,都怕不会欢喜吧。”
锦好脸上的血色因为谢明覃的话,一点一点褪去。
谢明覃拉起锦好的手,那指尖上传来的冰凉触感,不由得让他身上的戾气一弱,缓和了语气,说道:“锦好,你我相识不是一朝一夕,我的性子你也知道,绝不是心血来潮,贪花好色之人。”
将她的柔荑放在他的心口,像是这样,就能让对方感到温暖,知晓他的心意一样。
“锦好……”他的语气慎重,一字一字的吐出:“我——爱——你!”
锦好一直极力避免揭开的二人之间的那层娟纱,此刻猝不及防之下,被他直接的撕开,让锦好有种无路可退的感觉,几乎不敢直视眼前的人。
这种无法回应的情感,最是让人无法承受。
感情的债,是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锦好,请你信我。”谢明覃的声音温柔,却斩钉截铁:“只要你愿意,我就全心全意守着你,护你一生平安,许你一世荣华,绝无半点虚言。你不用担心世间的骂名,我以登上那个位置,只要我愿意,就能帮你换个身份,你喜爱清静,这里就做你的寝宫,没有世间的纷扰。就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也许他一世平安,你说……这样可好?”
这么一番话,可谓是威逼利诱,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
甚至连她腹中的孩子,都想到了,可谓用心良苦。
锦好不能说没有半点的感动,可是她的生命,她的心灵,早就被一个男人填的满满,在分不出半点给别人了。
谢明覃还试着打动她,动人的誓言渀若蛛网,铺天盖地的想要将锦好这只小虫子兜裹起来,“锦好,只要你不负我,我愿为你负尽天下人……”
为她负尽天下人?
这样的罪名她可担当不起,若是到时候背上一个红颜祸水,岂不是冤枉的很。
他这样说,置朱丹凤等人于何地,她们可都是他同床共枕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锦好感动过后,却生出了无边的怒意,为朱丹凤等人感到悲凉——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得不到的才最好。
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她开口道:“殿下,不,皇上,我谢谢您的厚爱,只是你这份为我负尽天下人的真情,我可承受不起。”
“皇家的后宫,对我来说,不过是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充满的算计,血腥,皇上,您觉得这样的地方对我有吸引力吗?还有,皇上,您将我藏在这里一辈子,是真的因为我喜爱清静,还是我这身份,无法出现在后宫,向来太后,太皇太后,都不会喜欢我吧?”
她说道这里,不再咄咄逼人,反而带着点疲惫:“皇上,就算我求你了,放了我吧,你就是真的禁锢我一生,我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和你过日子,我的心早就给了另一个人,女人的心很小,给了一个人,就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你即将登上那个至高的位置,什么样的女儿没有,何必强留一个不甘不愿的女人在身边,更何况还是一个充满了风险的女人……你想一想,若是有一天,我的身份曝光,你将如何面对群臣,面对世人……面对您的祖母和母亲……还有我的父母……”
谢明覃微微一笑,不为所动:“只要你肯留在我身份,天下的骂名,我自然不惧渌水依荷起微澜。”
锦好努力压住心头的怒气,强迫自己镇定,试着和眼前的男子讲道理:“只是皇上忘了,我一直是个自私的女人,我的丈夫,只能有我一个女人,皇上,您觉得您能做到吗?”
谢明覃做沉思状,想了片刻,然后盯着锦好的眼睛道:“若是你坚持,我也只能如此了。若是你连两位侧妃都容不下,我回去后,就寻着借口将她们打发了。”
锦好惊的跳了起来:“你敢?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她们可是为你生儿育女的女人,你怎么能?”
“好好好,你别急,为夫不敢,为夫不敢行了吧!”
锦好忍不住发飙:“你别为夫,为夫的,哪个是你的妻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你干嘛好端端的将我禁锢在这里。你救我性命,我感激你,可是你也不能就此让我赔上一生吧!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情,我又不喜欢你……你怎么能……”
说到最后,锦好再也控制不住自个儿去情绪,眼泪哗哗的流下,抽噎道:“皇上,你是要做千年明君的人,怎么能做出夺臣妻子的事情,那是要遗臭万年的。你还是将我送回去吧,我发誓,绝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就说二皇子的人劫持了我,是皇上巧遇上,救下了我,好不好?”
谢明覃的脸色深沉,铁青,显然没有想到,自个儿好话说尽,锦好居然半点都不为所动,语气森冷的说道:“你回不去了,即使我肯送你回去,威远侯府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你的死讯已经天下皆知,金翰林正在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今日应该就到京城了。”
锦好惊的眼泪都不流了:“怎么可能?我人还好好的,怎么会有死讯传出?”
“你人是好好的,可是除了我,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但你的尸体,却在五日前,被人发现。”
“五日前,发现我的尸体?这怎么可能?”锦好有些发懵:“就是人样貌再相同,可是翠儿伺候我多年,也不会认错的啊。”
“你昏迷了整整六日。至于为何你的下人分辨不出真假,那是因为二皇子的人押着你留宿的客栈,半夜走水,尸体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只得从首饰和五官轮廓,身形,依稀可以辨认出,死去的人正是威远侯的夫人。”
锦好膛目结舌,怎么会这样?随即想通,立刻怒道:“那尸身是你准备的?”
谢明覃也不推迟:“是啊,那尸身也正好有孕,而且孕期也与你相差不多,自然能瞒过众人的眼睛。我不但准备了尸身,还给你下了药,让你能够安稳的睡几天,你放心好了,那药对你,对孩子都无碍,我自个儿的女人,孩子,我还能不心疼?”
“你为了达到自个儿的目的,居然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连孕妇都不放过。”
“你先别激动,那尸身的主人,你可熟悉,不是别人,正是此次绑你的叶珊珊,至于她肚子中的孩子的父亲,你也很熟悉,正是此次事件的主谋,我那好二哥。”他挑眉,做出一副询问的模样:“这样,你还要同情她吗?”
锦好彻底无语,一时间,不知道对这些消息该做什么反应了。
锦好错愕,束手无策之际,金翰林已经快马加鞭的到了威远侯府。
府邸那随风轻飘的白色幔帷异常的刺目,让他的鼻子顿时酸涩了起来,他下马的时候,浑身无力,居然“砰”的一身,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金翰林这一摔,十分的重,也十分的狼狈,在地上滚了几滚,却还爬不起来。
阿宝大惊,他没有想到,在他心中,几乎无所不能的侯爷,居然会从马背上摔下来,忙跳了下来,上前,将金翰林扶起来迷婚计,御用俏佳人最新章节。
金翰林在阿宝的帮助下,缓缓的站起身子,抬头看了一眼阿宝担忧的神色,面无表情的跨进大门。
每一次,他回来的时候,都是雀跃的,脚步都是轻松的,因为他知道,家里永远都有她在。
可是这一次,他却觉得步子有千斤重,第一次,有了近乡情怯的感觉。
所有的人都挡着不让金翰林打开棺木,就是姚丽娟都哭着,挡着,实在是不忍心,那么水灵灵的人儿,居然变成了那么一副样子,她当时看了就晕了过去,翰林这孩子与锦好的敢情那么好,他怎么受得了。
金翰林却面无表情的打开棺木,看着那已经烧焦的尸体。
他木着脸看着,越看神情越是冷静,他目光看向众人:“你们说,这是好好?”
长公主点了点头:“是,这轮廓,这身段,就连腹中的孩子,也都是三个多月。”
金翰林却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这不是我的好好。”
声音一落,姚丽娟等人目光一亮,狂喜起来,姚丽娟一把拉着金翰林的手臂,双目发光,颤着嗓音道:“翰林,你是不是找到什么凭证了?”声音中,充满了期盼和希翼。
金翰林摇了摇头,他目光专注的打量这那焦尸,轻声的说着:“没有任何的凭证,可是我就是知道这不是她。”
声音一落,众人的目光又暗淡了下去,可是金翰林却将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口处,声音温柔而坚定,目光诚挚:“这里,我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他扫了一眼众人,用无比认真的声音,说道:“不是她,绝不是她。若是她,我必然会有感觉,可是现在没有感觉,就一定不会是她,她还安然无恙的在某个角落,等着我。”
他说到最后,嘴角甚至翘了起来:“她一定在等我接她回来。”
他的声音那么的轻柔,那么温润,众人的眼睛都酸涩起来,年轻的丫头都捂着唇,呜呜的哽咽着。
影八终于忍不住跪在金翰林的面前,举着长剑:“侯爷,影八辜负侯爷所托,只有以死谢罪。”说着,就要自刎。
金翰林却用手指将长剑摊开,语气平淡的说道:“你还不能死,给我领着府里的人,去搜,挖地三尺,也要给我将夫人找回来。”
说完,又对长公主道:“母亲,好好无恙,这不是好好,快将这些帷幔收起来。”
说着又跪在朱三爷的面前:“岳父,还请您将府里是侍卫派出去,帮着寻找好好的踪迹。”
朱三爷眼圈子通红,却一叠声的应下:“好好好,我这就将人派下去。”
三个月的时光,匆匆而过,锦好的心也越来越惶恐,不得不说,谢明覃是个谨慎的人,这院子,根本看不出端详,锦好借故将院子走了一遭,都没看出这是什么地方。
因为越发的惶恐,她的心情也颇受影响,她虽然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拼命的吃饭,可是人却突突的瘦下去。
但是即使这般,她也从不怀疑,自己能出去,因为金翰林绝不会放弃寻找她,哪怕那黑焦的尸体放在他的眼前,哪怕所有的人都会相信,那焦尸是她,但是她知道,金翰林是不会相信的。
别问她为什么,她就是知道。
谢明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锦好的不妥协,因为锦好的消瘦,也因为金翰林的不放弃,他的人来报,金翰林正往这里赶——想来,他是找到了这里妃成误扰。
他其实应该即使将锦好移走,可是瞧着她日益消瘦,那原本灵动的女子,变成眼前这样一个骨瘦如柴的女子,他的心阵阵的皱痛,他甚至生出一丝后悔来,他将她禁锢在这里,真的好吗?
他要得是一个会哭会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木头娃娃一般的女人,更不是这么一个渐渐失去生机的女子。
“他就那么好吗?他就那么无可替代吗?是不是,这世界上,除了他,再没有人能给你幸福?是不是除了他,你谁也不要?是不是……即使我贵为天子,也比不上他?”
他的嘴里狂躁的说着话,身体却微微的颤抖着莫名的忧伤,无法言语的在他的周身蔓延,将他整个人笼罩。
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第一次为一个女人耗尽心思,第一次为一个女人辗转反侧,谁知道,却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锦好的心颤了颤,她从来没有见过谢明覃这个样子,这样完全的表露出自个儿的情绪,无阻,恐慌,不甘。
他不是总是坏笑着的吗?他不是总是深藏不露的吗?
却原来也会有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的一面。
锦好心中在酸涩的同时,涌上一阵喜悦,因为她从谢明覃的嘶吼中,看到一丝曙光。
她目光柔和的看着他,声音清透,温润:“他是不是那么好,那么无可替代,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的爱是唯一,是独占,是饮鸠酒如甘甜,我无法辜负。不过我也知道,皇上你不是比不过他,只是你来的太迟了,我早已将一颗心交了出去,除了他,就再也容不下别人。皇上,你注定要成为胸怀天下的圣明天子,你的胸中有一片丘壑,不该让我这样自私的女人牵绊了脚步。皇上,放下执念吧,执着有时候未必是好事。”
谢明覃瞳孔蓦地收缩,迷乱的眼光顿时暗淡,面色惨白,片刻之后,他语气忽然变得平淡:“只因为,他比我早吗?”
锦好点头:“是。”
“那许我下一世可好?”他的语气,隐含着绝望,锦好的身子颤栗了一下,却决然的摇头:“皇上,我许不了你下一世,下一世我早已许给了别人。”
他们说过生生世世,她许诺了他,就不能再许别人,即使为了保命,她也无法做到。
他惨笑:“你许他生生世世,却连欺骗都不愿意给我。”倏然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中射出锋利的光芒,语气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决绝:“好,既然你心中只有他,朕成全你,不过总要让朕看看,那个男人对你的真心,否则朕如何甘心放手?”
他猛地转身,语气淡漠:“你跟朕来。”
当金翰林到达的时候,院子的大门敞着,护卫将他领了进去。
谢明覃沉着一张脸,端坐在桌子上,而锦好正木然的站着,手边放着一杯酒。
“你来了?”谢明覃的声音淡漠,听不出一丝波动。
“我来了。”金翰林嘴里虽然搭着谢明覃的话,双眼却直视着锦好,似乎看不够一般,更像是一眨眼,眼前的人儿就会消失了一样。
“她的命是朕救的,她腹中孩子的性命,也是朕所救,你若是想要朕放她自由,就替她们母子赔朕一条命。”他的尾音渐渐上扬:“你可愿意?”
金翰林想也未想:“她向来喜好自有,被禁锢在此,又岂有快乐而言,若是用我自己换她的快乐,我愿意(p&p)玛丽苏的共犯—傲慢与偏见同人!”
“那好。”谢明覃的目光深深的落在锦好的身上:“将那边鸠酒端起来送到威远侯的手上,让我看看威远侯的真情,是不是至死都不会对你生怨?”
“皇上,这对她太残忍!”金翰林失声。
“残忍?朕对她残忍?她对朕就不残忍?”谢明覃冷笑,目光阴霾而暴戾。
锦好苍白着脸色,却咬着牙,端起鸠酒,送到金翰林的面前,四目相对,她一片平静:“侯爷,对不起,为了孩子,我只能如此!”
金翰林先是一愣,然后,含笑一饮而尽:“如饮甘甜!”
锦好泪如雨下,唇角却弯起娇艳的弧度,转头看向谢明覃:“皇上……”
谢明覃瞬间像是老了许多,瞧着眼前那对璧人,挥了挥手:“走吧!”
她说,他的爱是唯一,是信任,是饮鸠酒如甘甜,他不信,可是现在,他信。
他问自己,若是他,可能做到?
可能如此毫不犹豫的饮下?
忽然间,他发现不能肯定的回答自己。
或许,女人的心真的是敏感而纤细,这细微的迟疑,她都能感觉到。
不是她不愿意爱他,或许在纯粹的爱情面前,这份迟疑,都是致命的伤痕。
是他,自己爱的不够,付出的不够。
罢了,罢了,不是自己的,终须不能勉强,他的执着,能到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却不能换取真心。
锦好拉着金翰林转身:“走,咱们回家!”
“嗯,回家!”
他重重的点头,大手牵上她的小手。
他的手修长,厚实,骨节分明,温暖如火。
她的手瘦弱,纤细,冰寒如深潭之水。
一厚实一瘦弱,一大一小,一暖一寒,紧紧的相握在一起,就像日与月,看似遥远,却那么的契合。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这世间,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会为你不顾一切,饮鸠酒如甘甜。
而她幸运的是,很早很早,就知道,他就是那个人。
不离不弃,生死不变!
出了院门,锦好看向金翰林,笑靥如花:“你怎么才来?”低低的抱怨声中,是说不出的亲昵。
“对不起,我来迟了。”他拥着她,仿佛是珍宝失而复得。
“来了就好,我总会等到的。”
“只要你愿意等,不管多难,我都会来的。”
她不说她等待的惶恐,他也不说他寻找的艰难,只是就这么一直牵着对方的手,一步一步,坚定的走下去。
前面的路,依旧会有风雨,但也会有彩虹。
只要能牵着对方的手,他们就会有勇气面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