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有目的归来,他亦是满心戒备。
两个男人互相敌意都很重,谁也不先开口打招呼,搞得秦之意站在中间,尴尬得能原地抠出一栋别墅来。
然后,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开了过来,停在三人身边。
秦非同朝着车子看了眼,问秦之意:“跟我走?正好路上你跟我说说城里的情况。”
秦之意笑着应,“好啊。”
然而,她脚下的步子还没迈出去一步,手腕就被曲洺生抓住了。
他脸色黑沉,“跟我回家。”
“曲总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句话?”
“你的丈夫。”
“哦,我的丈夫?”秦之意冲他挑挑眉,忽然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曲总先看清楚自己站哪边,再来谈我们的关系。”
话落,她绕开曲洺生,从另一侧上车。
曲洺生转身也去开车门,被秦非同用力按了回去。
“曲总,这是我的车。”秦非同语气淡淡,嘴角的笑疏离又讽刺,“之意是我妹妹,她跟我一起走,曲总不用不放心吧?”
“她是你妹妹?”曲洺生冷声反问,眼神如刃,恨不得就地将他千刀万剐。
刚刚他接到傅嘉盛的电话,说查到了秦非同的一些事。
当年那一场风波,一开始是秦非同和秦之意的自导自导,目的只是为了摆脱一个纠缠秦非同很久的女同学。
后来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不可收拾,就要归功于秦致远了。
有人对外爆料说秦非同是秦之意父亲的私生子,如此一来,秦非同即便名不正言不顺,也是秦家的长子,按照秦家历来的规矩,秦氏最终是要交到他手上的。
所以,秦致远把秦非同逼出了临平城,手段阴狠且残忍。
可后来,又查清楚说,秦非同真的只是秦之意父母好心收养的孤儿,和秦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一个人要有多大度,才能忍下当初种种的委屈,归来以德报怨?
反正曲洺生是不相信。
他甚至怀疑,秦非同也在利用秦之意。
偏偏他家太太一根筋到底,他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秦非同临上车前,对他说了句:“曲总放心,我比你更在乎之意。”
没有人知道,当年他被秦致远迫害到奄奄一息的时候,是秦之意救了他。
怕黑又怕疼的小姑娘为了救他,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最后听到他说要离开这座城市,她哭着求他留下来,无果后又哭着把所有攒下来的钱都给了他,让他一定要好好的。
可她不知道,她心里那位慈祥和蔼的大伯,有着另一幅卑鄙狠辣的面孔。
时至今日,秦之意也不知道当年是谁把秦非同害成了那样,她只知道,秦非同厌恶临平城,厌恶到早已功成名就也不愿归来一雪前耻。
其实啊,秦非同只是怕伤到她。
要不然,秦氏早就被他毁了。
……
路上,没有曲洺生在旁边,秦之意明显心情很好。
秦非同上了车就露出了恶心人的本性,又开始叫她宝贝了。
秦之意以前也会骂他,但是这一次,格外地严肃:“秦非同,现在和十几年前不一样,如果现在我俩的事情被曝光到网上,你知道后果多严重吗?”
“不知道。”
“哦。”秦之意点头,然后对前排的司机说:“前面靠边停一下车。”
司机:“……”
这可是绕城高速,怎么停车?!
秦非同大概是仗着附近不能打车,故意说:“反正没监控,你就听秦大小姐的,停车。”
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但没有完全停住。
秦之意朝着后面看了眼,忽然叹了口气:“哎,没想到啊,居然还是要跟狗男人同车回城,他得高兴死了。”
秦非同:“……”
“开快点。”
正准备把刹车踩死的司机:“……?”
你俩玩我?
只可惜,拿人工资,他也不敢多哔哔。
曲洺生的车就在他们后面没多远,一直就保持着那么点距离跟着。
保镖看前面的车子似乎有停下来的趋势,就提醒了声:“曲总,他们好像要停车。”
后座某个心情很不好的男人从车内后视镜扫了他一眼:我又不瞎,我自己会看。
保镖:“……”
这时,前方原本要停的车子,忽然又加速了。
保镖一惊,连忙猛踩油门。
正倾身往前看的曲二公子,被那速度直线往后拉,后背狠狠地和车座来了个亲密接触。
保镖:“……”
该不会这一趟回去,自己就要被开除了吧?
前面的车子速度越来越快,曲洺生怕有什么事,就叫保镖超车。
保镖脚下半点油门不敢松,眼看着那指针一路往数字大的那边靠过去,心里也着实佩服曲总追妻不要命。
两车并行了几秒,曲洺生看到秦之意在笑,而秦非同隔着两层车窗玻璃,给了个挑衅十足的眼神。
很好。
对着他冷脸,对着别的男人就笑得那么好看。
多年的克制以及从小养成的良好修养早已让曲洺生忘了怎么骂街,但是此刻,他还是在心里问候了秦非同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