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那时,她羽翼未丰,翅膀也不够硬,只是刚将江南漕运支起摊子而已,还做不到如今可以在陛下面前撒弥天大谎,可以阳奉阴违,可以死不承认。
陛下伸手指着她,“你胆子太大了,还有王法没有?国法是摆设吗?”
她直视陛下,“国法不是摆设,但对于和昌候,陛下您扪心自问,国法是不是摆设?”
陛下哑口无言。
后来,陛下罚她在御书房外跪了一个时辰,冠冕堂皇的理由当然是她顶撞陛下,陛下还要用她收整江南漕运,还不想将她这一座扶持起来的代天子立起江南漕运的基石这么毁了,所以,对她算是重拿轻放,轻轻揭过了此事。
当然,若非那时她距离敲登闻鼓刚大半年,身子还没恢复利索,陛下不敢罚她久跪,恐她跪废了一病不起,才轻轻罚跪了一个时辰,否则,罚她跪一天,也是可能的。
当然,她之所以杀了和昌候,也是看准了这一点,她对陛下有用,才有那个胆子,她是在赌。
后来,陛下定论了和昌候死于意外,案子就那么揭过了,拉拢和昌候付出很多还没收获的萧泽快气死了。
萧枕酒醒后却吓死了,从那之后,再也不敢在她面前说那些话了,有多少苦,看到的,听到的,知道的,能藏在了心里无伤大雅的,都藏在了心里,连他二皇子府的幕僚,都不敢说了,怕传到她耳朵里。
凌画一时间想起了很多,火盆虽然还没送来,但她由内而外冷透心扉的感觉却渐渐消散了。
她想着,她应该还不算太操蛋吧?应该吧!
至少,她这颗心,哪怕是黑透了,还是守住了萧枕那颗为天下百姓的向善之心。只有他坐上那个位置,这后梁江山,才有再承继百年的希望,若是落在萧泽手里,怕是二十年就能毁个干净。
林飞远又走了两圈,一屁股坐下,唉声叹气,“明明是近墨者黑,我却近墨者赤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孙明喻好笑,“行了,又有什么不好?你至于吗?”
林飞远恹恹,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无可奈何,回嘴,“你懂什么,我跟你和崔言书都不一样,我压根就没想做好人。”
孙明喻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凌画也跟着笑,心情到底好了些,“我小时候还压根就没想过做坏人呢,后来不是时不与我吗?行了,将来你娶妻生子,面对子子孙孙,你可以堂堂正正挺直腰板给他们说你当年何等厉害,有吹牛皮的谈资,就冲这一点,哪儿不好了?”
林飞远撇撇嘴,小声嘟囔,“还娶妻生子呢,不知道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