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温声问,“哥哥,你是骑马,还是跟我坐一辆车,或者,你自己坐一辆车?”
特制的马车的用处,不止是为了宽敞能坐人,还为了赶夜路用,人可以在马车里睡觉,马车内有被褥,有日常所用,一应俱全。
宴轻没说话,上了凌画站在车前的那辆马车。
凌画愣了一下,转过头。
琉璃立即说,“小侯爷真会选,随便上一辆车,就上了小姐专用的马车。”
凌画瞪了琉璃一眼,心情很好地跟在宴轻之后,上了马车。
琉璃伸了个拦腰,对云落说,“咱们俩一人一辆?”
云落点头,昨天他从三更忙到现在,没睡好,看琉璃的样子,也没怎么睡好,便一人一辆,上了后面的马车。
凌画上了马车后,见宴轻已侧着身子躺在一侧,闭着眼睛,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
她停顿了一下,也觉得自己睡眠不足,可以趁着出京百里很是安全的情况下补补眠,否则出了京城百里后,离开了天子脚下,京城地界,东宫的那些疯狗又该出手了,到时候绝对没个好眠的时候。
于是,凌画挨着宴轻躺下,也闭上了眼睛。
马车真的很宽敞,以至于并排睡下两个人,都不觉得拥挤,中间还有那么一拳之隔。
凌画近来是真的缺觉,所以,躺下没多久,便睡着了。
宴轻翻了个身,面向凌画,睁开了眼睛,心里那团火气,在看到她一脸的疲惫以及眼窝下一圈黑影时,有点儿凝不成团。
他想着,他疯了。
云落说“小侯爷,属下真不懂你。”,他想着,何止端阳不懂,他也不懂自己了。
他到底想要凌画如何呢,他发现,他甚至自己也不知道。
凌画无论做什么,他心里都不痛快,喜欢他哄他骗他黏他,他不痛快,她态度端正,语气平静,不再哄他骗他黏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他,他也不痛快。
在府里他不痛快,去了青山庄,他也不痛快,回到府里,他还不痛快,出府跟着她去江南,刚踏出府门,他这样瞧着她乖乖巧巧地睡着,心里依旧不痛快。
看见她,他不痛快,不看见她,也不痛快。
所以,他不是疯了是什么?
昨天她说和离,那一刻,他自己都不想探究是不痛快多,还是怒意多,她又提议跟她去江南,他虽然依旧不痛快,但觉得,好像也能忍忍这不痛快,随她去江南走一趟,否则就真跟她所说,立马写一封和离书?她拍拍屁股一走轻松了,他岂不是得被姑祖母给烦死?所以,自然是不能便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