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太监竟然在打瞌睡!
公孙慈眼底利光一闪,“真真是大胆,如此玩忽职守这宫规岂不都被你们废了!”
打着瞌睡的小太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一眼看到是公孙慈当即吓得面色灰白,连连跪地磕头,公孙慈却是不依,她转头看珠儿一眼,“去禀报内府总管太监,崇光宫守卫玩忽职守对太上皇大不敬,即刻斩掉二人手脚以儆效尤!”
两个小太监顿时吓得瘫软在地,珠儿应声而去,公孙慈自顾自的领着剩下的人进了内宫,内宫之内的宫人早就听到动静赶了出来,齐齐跪地迎接这位即将成为大梁皇后的尊贵公主,公孙慈打眼看了众人一眼,目不斜视的进了内殿。
福安依旧还是公孙烈身边的管事太监,看到公孙慈如此处置下人颇有几分感叹,自从搬到了这里,这宫的人哪里还将他们看在眼里,太上皇太上皇,现如今不过是一个病的意识不清的老头子罢了。
“拜见公主。”
公孙慈点点头,嘴角微勾,“父皇这些日子可好?”
福安摇摇头,却又点点头,“总还是那样子,皇上毕竟年事已高。”
公孙慈眸光微眯,颇为感叹了看了一眼这处寒酸又斑驳的宫闱,嘴角的笑意越发的讽刺,“公公想必知道了,我就要离开大燕了。”
福安倾身,“老奴恭喜公主。”
二人穿过前殿向着内殿而去,公孙慈闻言眸光微黯,走的脚步便急了些,进的内殿,总算看到几分顺眼的布置,朝那明黄帷帐的床榻之上看过去,一道身影正斜斜的倚在大迎枕上闭眼午睡。
宫人都留在了外面,公孙慈对着福安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福安便点点头走了出去,公孙慈提着食盒走到床榻边上,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看榻上躺着的人,男人一头白发,此刻服帖的绾在脑后,面上生了暗暗的斑,一道又一道的皱纹横在额上,就这么闭着眸子,只是一个寻常老人家罢了。
公孙慈看着老人家的眸光有几分奇怪,幽怨之中怜悯,甚至还有几分锋利的恨意,时间一点点流逝,公孙慈却不觉得累直盯盯的看着榻上的人,忽然之间,榻上的人睁开了眸子,公孙慈下意识的就要后退,可刚迈出一只脚便定住,她忘了,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父皇了。
果然,榻上的人转过身来,看了许久才认出公孙慈来,他自顾自的撑起身子,朝公孙慈招手,“是阿慈啊,你来。”
“父皇――”
公孙慈扯出一丝笑容坐在塌边,将食盒打开从中取出一碗熬到发白的浓汤来,“好几天没看到父皇了,阿慈给父皇带了一碗汤,是阿慈亲手熬得。”
公孙烈眸光混沌,眯着眼睛打量公孙慈,“阿慈长大了,越来越像你母妃了。”
公孙慈笑着用勺子搅了搅汤碗,而后舀起一勺子汤凑到公孙烈的唇边,“父皇尝一尝,这个汤是母妃之前为阿慈做过的,这几日无事,阿慈就找到了以前的方子,父皇尝尝看有没有母妃的味道?”
公孙烈听到是雅嫔此前做过的,眸光轻微的一亮,就着公孙慈的手喝完,咂咂嘴,“我记起来,这汤是你母妃怀着你的时候常喝的,那时候朕也喜欢,常常陪着她一起喝,你熬得差几分火候,还是你母妃熬得香浓――”
公孙慈淡笑着听着,又喂给公孙烈一勺,“嗯,阿慈回去再多练一练……”
公孙烈就着公孙慈的手喝了小半碗,这对他来说已经十分不容易了,她将剩下的半碗汤放在食盒之中,满意的看了看公孙烈餍足的模样,公孙烈口中还喃喃的念着他和雅嫔的过往,公孙慈却听得眉头皱的越深,良久,公孙慈拉过被子给他盖上,“父皇,阿慈明天再来看您,还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呢。”
公孙烈浑浊的眸光一暗,下意识的抓着公孙慈的手便用了几分力,公孙慈挣脱公孙烈的手,提起食盒向外走去,福安看到公孙慈出来迎了上去,公孙慈眸光沉暗,看着福安略带几分悲戚,“公公,父皇的状况好像……”
福安闻言连忙就要进内殿,公孙慈却是一把拉住他,摇摇头,“我只是觉得父皇的精神越发不好了,我……我有点不安。”
看着公孙慈的模样福安有几分怜惜,他在宫中沉浮多年,对别人向来眼光犀利,可公孙慈毕竟年纪小,向着她这般年纪远嫁到大梁并非是那么值得让人恭喜的事情,现如唯一的父皇身体也越来越不好,心理一定不好受,“公主且放宽心吧,有时间多来陪陪太上皇总是好的。”
公孙慈点点头,提着食盒往外走,宫人们跟了上来,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两个小太监已经不见了踪影,公孙慈面无表情的往福雅宫的方向走,走到一处水榭廊桥之时她打开了那食盒,将里面公孙烈没有喝完的汤倒进了清幽幽的水里,手一滑,连碗都落了下去。
啪的一声响,那青瓷小碗翻了个转便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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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明不明白那种感觉,就是平时不说没什么,但是偶然的一点,就会有当头浇凉水的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