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云曦看到一身青衫的白凤如书生少年一般站在漫山遍野的白色军帐之间时,压在她头顶的厚重阴霾瞬时全部消散。
“先生!”
顾云曦惊讶到不能自己,可是同时,她心底高兴的开了花,白凤看着她一身少年长衫,面色微白且眼下青黑一团,嘴角噙着的笑意便散了几分。
顾云曦疾步朝着白凤走过去,上下的打量他,嘴角一扬,“也只有先生这般的人物在这样的地方才能浑身上下不染尘埃的清风**,先生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白凤笑意疏朗且温润,“我算着你此时该有事求我,于是我就来了。”
顾云曦心中激动,面上却尽量的不表露分毫,眸光往四处看过来的士兵一扫,她抬手一请,“先生,请。”
白凤迈着脚步往中军大帐的方向而去,眸光扫到楚军营中阵势,眼底颇有几分幽光闪动,而中军大帐之前,金志武早就和慕言等着,此刻看到顾云曦带着一个男子走了过来面色不由得俱是一变,顾云曦扫了二人一眼,转身面向金志武道,“金将军,营中今日章程由将军做主,主帅这里来了一位朋友,只怕要待客。”
金志武虽然不知道白凤的身份,但是看到顾云曦待其有礼的模样便知道白凤的身份不会简单了去,当下朝着顾云曦一拱手,转身带着自己的亲随巡营去了,慕言带着疑惑的眸光看向顾云曦,顾云曦看了看他和一旁的肖扬一眼,嘴角一抿眼底颇有几分止不住的激动,“先生来了,一切都会好的,慕言,不必让阿卓回来了,也不必去烈风原了,守着大帐不要让外人靠近。”
听着顾云曦叫白凤先生,慕言和肖扬俱是眸色一敛,恭敬的朝着白凤拜一拜退在一旁,白凤一直带着淡笑看着顾云曦的神色,顾云曦亲自上前打开帘子,“先生请进。”
白凤抬步走向帐中,转头看着她,“云曦,我曾说过让你看看中原的大好河山,却不想,真的会在这里见到你。”
顾云曦嘴角一抿,“先生驾临云曦本该好生招待,可是此时此刻却有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摆在云曦面前,如先生所闻,如果先生再晚来一刻钟,或许这大军之中主帅就要离营了,云曦唐突,却还是先请先生帮云曦一个忙。”
白凤嘴角一扬,上下看看顾云曦,“你说。”
顾云曦深吸一口气,“先生可否帮我救一个人?”
白凤眸光闪动,微微一笑道,“我来此本就是想要帮一个人破劫,可是你此番既然开口求了我,那便算是他欠你的吧。”
顾云曦眸光一亮,心中虽有疑惑此刻却也不足提起了,她抬手一指,“人在里面,先生请随我来吧。”
顾云曦当先进了内室,白凤眉头一挑在后面跟着,进得门来,白凤一眼便落在了那躺着的身影上,他拢在袖子里的手微微一紧,眼底光华更甚,顾云曦将凳子放在床侧,轻声开口,“是被一个敌军奸细暗算,请先生救他。”
白凤落座,看顾云曦一眼眸色幽深,“云曦,他是你的什么人?”
顾云曦一怔,“他……云曦答应他要在他身边做他三个月的谋士,若说起来,他算得上云曦的主公。”
白凤眉头一挑,嘴角笑意一浓,“他哪里需要什么谋士?”
白凤华丽意思颇多,顾云曦站在一边面色微红,却还是着急道,“先生还是先看看病人吧。”
白凤眉头一挑又看顾云曦一眼,这才将凝重的神色落在了万俟宸的身上,此刻的万俟宸面色依旧惨白,不同的是本来乌红的唇此刻已经开始发黑,他身上的颤抖停止了,额上的冷汗却是越流越多,白凤抬手握住他的手腕,顾云曦目不转睛的看着,双手紧张的交握在胸前,几乎屏住了呼吸。
良久,白凤握着万俟宸的手才松了开来,顾云曦上前一步,“先生,如何?”
白凤摇摇头,顾云曦心下便是一沉。
“他身上早前中过毒,不过百里家的人为他洗过髓,早前的毒便算是除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这身子遇到新的毒就会更加敏感,虽然是用绝好的药材养过内里,却还是有损――”
微微一顿,“你去把他中的暗器拿过来。”
顾云曦转身,将一枚细小的银针拿了过来,白凤接过,看了看那暗器,又看看针尖上凝珠的血痂,嘴角微微一沉,“这毒不难除,再加上他洗髓之时体内经脉俱是一通,此刻只需用同门功法将他体内毒素逼出来,再从他心头取血便可。”
顾云曦嘴角一抽,“同门功法?心头取血?”
白凤瞟她一眼,“他洗髓之时只怕也取过几次,你且放心。”
顾云曦点头,却是想着所谓的同门功法如何解决,出了大帐交代慕言找来要用的器具,没多时慕言便将白凤的要的东西拿了过来,白凤让慕言将万俟宸扶起来,自己脱下鞋子盘腿坐在了万俟宸身后运起内力来。
顾云曦心中一叹,先生就是先生,连他门中的内力都会!
在顾云曦的注视之中,小半个时辰渐渐流逝,白凤面上浮起一愣冷汗,而万俟宸面上却是冷汗越来越少,嘴唇发黑的红也淡去了不小,顾云曦握着的手松了松,却有些担心白凤,恰在此时白凤睁眼收手,长长叹了一口气,顾云曦赶忙上前扶他,白凤重新坐在凳子上,颇有几分感叹的道,“我只以为这十年他只怕没什么作为,却不想他的内力已至如此。”
顾云曦心中一动,越发的觉得白凤说的话之中有几分她未曾想到的诡异意思,这边厢白凤解开万俟宸胸口的衣裳,转身拿过一把及其锋利的小刀,闭眼定了定神轻轻落下手去,顾云曦定定的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刀刃划进万俟宸的胸口,忽然觉得心口猛的一抽,继而一股巨大的疼痛忽的蔓延了开来。
顾云曦面色一白就要站不住,灵儿在一边赶忙上前扶住他,白凤气定神闲的定住手势,顾云曦眼前一黑,摇摇头便看到万俟宸胸口流出来一股子黑血,她捂着心口松一口气,对于这忽如而来的疼痛却是不知所谓。
白凤将万俟宸胸口的黑色擦去,直到血色变红,他才用慕言身边的伤药替他将细小的伤口处理了,顾云曦额角快要滴出汗来,白凤起身看着她,“我果然没有猜错。”
顾云曦深吸一口气,这才觉得那一股子没由来的钝痛缓缓地散了去,她眉头一挑,“先生何意?”
白凤回头看万俟宸一眼,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给慕言,而后转头示意外室,“他没事了,你放心。”
顾云曦赶看万俟宸一眼,抬手一请借着灵儿的手往外走,一颗心却因为刚才的疼痛跳个不停,走到了外室顾云曦让灵儿去沏茶,再亲手奉给白凤,“多谢先生,先生一来就让先生如此劳神,实在是不好意思。”
白凤接过茶来轻抿一口,看着顾云曦道,“在珞珈山之时我替你把过脉,那时候我只知道你身上带着蛊,却是不确定是什么蛊,你走了之后我曾怀疑过是同心蛊,直到方才,我才是确定了,他的脉象当中有与你颇为相似的一面,而刚才心头取血之时,你也觉得不适,由此便是不会错了,你和他,一起中了同心蛊。”
顾云曦心中一紧,难道连番来的心口疼痛竟是因为这蛊在作怪?
“他心头取血,多少伤及命脉,你既然与他同中了这蛊,便会有所感应,这与你们生死相连亦是一样。”
顾云曦眉心一动,“先生可知道这解蛊之法?”
白凤想了想,却还是道,“难。”
顾云曦面上的表情未有多少波澜,挥手让灵儿进内室看着,一边又问白凤,“云曦曾记得先生说过,先生乃是山中高人,时候未到一定不会下山,云曦敢问先生,莫不是这一次时候到了?”
白凤轻抿一口手中的茶,摇头,“如果我说我只是来探访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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