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可有对这至尊之位的眷恋和不舍?”
不等赵晟说话,夏侯云曦又道,“只怕还是有的吧,若非如此,梁皇便应该真的以百姓为大,现如今楚国气势如虹,一路下来大梁不知有多少城池生灵涂炭,梁皇顾念着祖宗基业顾念着王权尊严,还顾念着自己的野心和位号,所以至今仍不愿称降,殊不知,称降已是楚国能给大梁的最好的选择。”
夏侯云曦的语气强硬起来,倒有几分像那些唇舌凌厉的使者了,赵晟闻言笑起来,“真真是笑话,若真的是以百姓为大,楚皇在从楚国发兵而上的时候就应该顾念到他这一行将会给中原带来多大的灾难,朕又何必要为他的野心让步?”
夏侯云曦唇角一弯,一边摇头一边道,“梁皇这是将自己和楚皇放在同一种心理之内了,但是楚皇和梁皇、楚国和梁国显然都不同,只说楚皇为了野心更是不尽然。”
微微一顿,夏侯云曦的眼底闪出两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光芒来,“楚皇着眼于天下已经不是一日,这其中纵然有野心的缘故,可是兴兵百万北伐,这样的勇气与手段绝非一般帝王能做到的,其中御人之道,兴兵作战之道,这般运筹帷幄谋篇布局的功夫更是天下无双方能成事,梁皇口口声声说贵族自私自利不已百姓为先,可楚皇却是真真正正的祭天问神挟天子以令诸侯,梁皇以仁厚为表,关键时刻却又不愿放弃王权都城,楚皇即便被许多文人士子口诛笔伐,可他北伐一年每到一处便能得一处民心。”
又是一顿,夏侯云曦也不去看公孙慈越来也难看的面色,她略带叹然的道,“此话由我来说也真是让人难以让人信服,可我心中坦荡,这世上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由我来说也才最是公平,再说楚国和梁国,所谓凡有血气,必有争心,这乱世里,楚国不争,还有云宋去争,还有大燕要争,还有西凉要争,楚皇枕戈待旦先下手为强,这是他的韬略是他的远见,并非是那些士子口中的大逆不道,改天下姓氏这样的大事不是只有野心就能足够的,楚国有财富有兵力,而大梁呢,大梁和大燕联姻,多年来仅仅只是大燕的附属,这次北伐更是被大燕百般利用,现如今的大梁显然已经无力抵挡,破城亡国指日可待了!”
夏侯云曦口若悬河,作为万俟宸最亲近的人对着外人夸起他来脸不红气不喘,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清透明澈,面上的笑意丝毫不作伪,还真真说出了一种天地广博山河坦荡的感觉,让听者下意识的就去信服!
主位上二人的面色越来越不好看,夏侯云曦却是不管,她的眸光愈见锋利,口气也带上了两分金戈相击的铮铮之意,“梁皇只道天下兴起兵道会有更多的战火,所谓不破不立,那些隐在盛事繁华之下的沉疴越来越深越来越大,最终只会让中原彻底的走向衰落,只有一个新生的完整的统一的政权才能彻底的结束这样的局面!”
她挺直了背脊,周身有让人无法忽视的逼人凛冽,“本王此前说的话现如今依旧受用,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天下政治大势,几百年来诸侯国分封而治,边陲部落战乱,分化,合体,再战,再乱,这样的乱局如梁皇您这般坐在金碧辉煌宫殿之中的人自然不清楚,楚皇现在所在做的,是这几百年来没有人敢做也没有人能做的事。”
激昂的语气猛的一顿,夏侯云曦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可那笑意半分都未达眼底,反而给杀气盈天又铁铮铮的让人不由自主想要拜服之感,“梁皇您的确是在为楚皇的野心让步,可是更多的,您是在为楚国的实力让步,您是在为梁国百姓让步,您是在为天下大势让步,除了称降,本王实在想不到您还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赵晟的面色早已变得煞白,他紧紧眯着眸子看着从容品茶的夏侯云曦,几乎连肩膀都在颤抖,同样是天之骄子,同样都是皇权贵胄有那天下间最傲气的心,让他承认那个人的睿智和韬略,让他承认自己国家的势弱,还要让他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处处透着虚伪和不堪,而他内心最为看重的百姓们很可能根本和他站在对立的一面,这——太难了!
不想承认夏侯云曦的话并不是让赵晟最为无力的一点,最让他心灰意冷是他面对夏侯云曦的长篇大论竟然找不出一丝可以反驳的地方,权力的牢笼早就将他套了住,那笼子上被镀上了金漆,看起来金光闪闪的,然后他就被那光芒迷了眼睛,不知不觉之间就此安于这易碎的繁华之中再也不求清醒……
那是一种直白*痛彻心扉却不见血的打击,彻头彻尾的将赵晟心中仅存的侥幸和骄傲毁灭,他终于第一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了这一场攻坚战的结果!
赵晟心中百般心绪万千变化,夏侯云曦心中也不甚平静,这些话未说出口之前她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一旦说出口,那满心的快要溢出来的深彻情愫就难以抑制,崇拜,仰慕,爱恋和那抓心挠肺的思念瞬间犹如山洪海浪一般的要将她吞没,她甚至觉得自己还没说完呢,他不但雄韬武略,他还是最是坚韧,最是亲民,最是温柔最是细致最是专一最是无与伦比无可替代……
夏侯云曦深吸了一口气,主位之上公孙慈抬手落在赵晟的放在桌子上的手背上,赵晟敛着眸子盯着自己身前的茶盅看,良久,才安抚似地拍了拍公孙慈的手,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面上已经鲜见血色!
赵晟强自扯了扯唇角,“凰王……真是这世间最好的辩士!”
夏侯云曦唇角弯弯笑开来,“挂着那天下最好的辩士名头大都是诡辩之辈,本王句句真切字字出自本心,自是不敢当这样的名头,天下形势其实梁皇已经清楚明白,本王一两句警醒之言不过是为了梁楚少些血腥罢了。”
赵晟的面色变得十分艰涩,一旁的公孙慈看的不忍,眸光直射向夏侯云曦,“姐姐舌灿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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