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之位的时候,可曾有过那一点点的不安?”
夏侯云曦痛苦的闭了闭眸子,终究还是明白了公孙慈此举,公孙慈似乎十分满意她的表情,她又换上此前那天真模样,笑着道,“姐姐可知道太后娘娘为何忽然病逝?啧啧,说起来也怪阿慈,阿慈出嫁之时留下一株佛手莲给太后娘娘,大抵太后娘娘对我心有歉疚,她对我那佛手莲可好了,不过我忘记告诉她,那佛手莲里面被我沁了毒……”
夏侯云曦猛的看向公孙慈,公孙慈笑意更甚,“只有那毒太后娘娘也不一定会死,可是坏就坏在阿慈不懂事,竟然将二哥对大梁的心思写信告诉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这一声最在乎的不过是这大梁,这亲生的儿子竟然要倾覆自己的故国,太后娘娘这一气之下不就……”
夏侯云曦眸色深沉无比,她自然知道赵湘澜的病逝,也曾想赵湘澜早前似乎并没得什么大病,虽然有几分意外,到底不是她的事,便也只是存了疑窦而已,却不想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公孙慈的模样不知是痛多一些还是怒多一些。
公孙慈却是淡然的许多了,忽然之间她面色一苦,“哎,阿慈知道此事做的欠妥,不过姐姐就原谅了阿慈吧,阿慈说过不嫁,可是他们硬要我嫁,嫁了过来却又不让我活,怎么办呢,只好委屈姐姐了,姐姐只怕是习惯了自己的身份,便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分量,可在阿慈眼里却不是,姐姐不信,我们就看看——”
夏侯云曦进大殿的时候就已经将周围看了个仔细,自是明白这周围布置多么严密,她眉心微蹙,“你想用我来换什么呢?”
公孙慈却是走近夏侯云曦,甚至写了她的手,一边笑一边往内室走,“姐姐何必着急呢,今夜姐姐想必也累得很了,阿慈先带姐姐去歇着。”
夏侯云曦只觉的公孙慈的手满是冰冷,偏生她脸上的笑却分外真诚,她深吸一口气,“你和萧玉楼合作,你可知道她存的是何种心思,你如此带了我来梁都,赵晟可知道,楚国有意让大梁称降,如此可免去大梁生灵涂炭,你劫了我来,你想过后果吗?”
公孙慈抬了抬眉头,看着夏侯云曦的侧脸掩嘴一笑,“姐姐害怕我被萧玉楼算计?姐姐自要放心的好,至于大梁……”
说到此公孙慈的语气一顿,夏侯云曦心中不由一动,转过头去公孙慈面上的一抹沉凝还未散去,可也不过是一瞬,下一刻公孙慈便平了面色继续道,“赵晟绝不会称降,姐姐在这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话音落定,夏侯云曦便被公孙慈领着到了一处卧房,房内早就守了两个紫衣侍女,此刻正对着公孙慈行礼,却也只是轻轻一福,两人都生了个圆脸,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给人以亲切之感,只是夏侯云曦看着两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太对劲。
“一个叫玉瑾一个叫玉质。”公孙慈挥了挥手,两人随即低下头去,她便转头看着夏侯云曦提醒一般的道,“都是聋哑人,被阿慈救了从此对我死心塌地,姐姐也别想其他的事了,她们两个会拳脚功夫的,若是一不小心伤到姐姐便不好,她们只会当你是阿慈昔年姐妹,因为跟家里逃婚在此借住,姐姐便也安心的住着吧,今夜是除夕,却是要委屈姐姐了,阿慈稍后还要回宫里。”
说着便放了夏侯云曦的手,夏侯云曦这才明白为什么看这二人怎么看都不对劲,她微微一笑终是安然的接受了这个局面,公孙慈便转身而去,没走几步便拍了拍手,随即一个一身黑衣的侍卫模样男子便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公孙慈对那侍卫交代了几句什么,待那侍卫消失,她又转过头来看了看夏侯云曦,期间意思夏侯云曦如何能不明白呢?
房内布置如常,比夏侯云曦这几日的自是舒服的多了,夏侯云曦四处看了看,玉瑾和玉质二人一路跟随,看她的模样带着几分怜惜,夏侯云曦想到公孙慈的借口便觉得好笑,她转身问两人,“你们跟着阿慈多久了?”
这二人看人第一便是看人的嘴唇,由此便知此二人虽然聋哑但是一定是懂唇语的,果不其然,玉质就比划了一番,夏侯云曦看不懂复杂的手势,却也知道她们跟着公孙慈一年了,夏侯云曦长长一叹,这二人便开始铺床准备侍候她洗漱,夏侯云曦深知此局非一日可解,自是以休息为重,万籁俱静,想到和万俟宸除夕之约,夏侯云曦不由得苦笑,倒是自己没有守约了。
即便正值乱世,即便烽火将来,大梁的百姓却大都还在过年守岁,窗外是闪耀在天幕之中的璀璨烟火,窗内公孙墨的眸子正落在那毫无声息的躺着的人身上,僵直的侧影几乎快要融进那泼墨的漆黑里。
今年今夜,他终成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齐林的声音格外的低沉。
“人在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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