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面上还要做老好人的样,他怎么可能是个谦谦君子。
从云逸楼告白再到那满园红梅,他要是君子,就不会干出这种事了。
一顿饭吃了差不多半个多时辰,赵盈才叫人来把没吃完的撤下去,换了茶水点心奉上来。
沈明仁见状心下了然:“看来殿下今天叫臣来,确实是另有其事的。”
“小沈大人聪慧,什么都瞒不过你。”赵盈吃了口茶,指尖蔻丹映着青瓷小盏,红的越发艳丽,“有些话,我想和小沈大人开诚布公说清楚,所以把澈儿也带了来。”
沈明仁正了神色,执盏的手一顿,面前的茶盏就再没有动。
赵澈才刚吃下一口茶,闻言抬头,疑惑道:“阿姐?”
“起初皇祖母有心为我择婿选驸马,极中意小沈大人,这都是前话,咱们就不必再说。而那时我为西北之事对沈阁老多有不满,也曾与小沈大人说过。”
沈明仁听她顿声,便接过来:“是,殿下与臣说过,所以臣后来几次表明心迹,更在二公主的事后于云逸楼与殿下言明,心有所属,除殿下再无旁人。”
“小沈大人情深意切,我受之有愧。”赵盈也不接那些,敷衍了一句又道,“我入了朝,掌司隶院,又亲往扬州府调查刺杀案,这半年时间以来发生的种种,小沈大人是聪明人,总知道我是为了什么。”
沈明仁的目光顺势就落到了赵澈身上。
赵盈笑意愈浓:“所以今天请你来,是实话与你说,此事未定之前,我无心婚嫁之事,小沈大人还是不要把一腔神清浪费在我身上的好。
澈儿还小,虽然封王,但离开府建牙尚有很长的一段时日,宫外诸事都只能我来为他操持打点。
父皇虽许他入吏部学事,却又没让他上太极殿听政学政,这条路走得艰难,小沈大人对我一片真心,我自该坦诚相待,不好吊着你的。”
她真是什么都敢说。
也是,如今到底有了底气。
吏部与刑部稳稳握在她手里,宋云嘉供职户部,心里也偏向她,徐冽又已官拜三品,往北境战场建功立业而去。
宗亲之中燕王为尊,而燕王几乎对她是有求必应,就连后宫圣眷优渥的孙淑妃,因抚养赵澈之故,也同赵盈走的亲近。
女童走失案后统领府和枢密使府各欠下她一份人情。
现在的赵盈,的确不是半年前那个什么也没有的大公主了。
所以她一个公主,公然参与夺嫡之争,也敢拿到人前来说。
她不是笃信他不会随意与人言,而是根本就不怕。
“殿下的意思,臣听明白了。”
沈明仁目光灼灼望向她:“臣也曾向殿下表明心意,愿追随殿下,为殿下鞍前马后绝无怨言,殿下今日肯与臣坦言,臣心中感动更感激,但臣也并不会因此而就放弃。
殿下要走的路既然艰难,何不许臣一路相伴?”
他微顿:“殿下身边有许多人陪伴,追随,不缺臣一个,但臣也是心甘情愿供殿下驱策的。”
“小沈大人,即便来日……”
“殿下不必说。”沈明仁拱手,没敢直接摆手止住她后话,倒还算恭敬的以礼止之,“臣所做,并非为求殿下事成后许臣什么,只是臣觉得殿下辛苦,想陪殿下走上这一程。”
而至于日后,他有足够的信心,让赵盈心甘情愿嫁给他。
只是眼下他绝不会告诉她而已。
赵盈面上做一派感动状:“小沈大人如此说,我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吸了吸鼻子:“可若是小沈大人心志坚定至此,也需明白一件事,你要追随辅佐的人,是澈儿,不是我。”
赵澈微讶:“阿姐。”
他递一只手过去,覆在赵盈手背上:“我与阿姐,自来便是一体的。”
赵盈反手拍他一把,就抽出了自己的手来。
他和沈明仁一个是豺狼一个是虎豹,正好狼狈为奸,她可不需要他们与为伍,怪恶心人的。
“别胡说。”赵盈柔声哄赵澈,转而又去叫沈明仁,“小沈大人若心下有了决定,眼下我倒正有一事,小沈大人正好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