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我考虑什么后果?
明知我是被人诬告,就因为泽星死在你刑部大堂,沈殿臣和姜承德便借题发挥,非要父皇先惩治了我,给这些百姓一个交代?”
她手上的茶盏往桌上放,但心中显然是有怒火的,那动作不轻,青瓷碰撞在红木桌面上,发出一声既脆又闷的响声来:“我蒙受不白之冤,倒要体谅他们?”
严崇之也觉得头疼。
有些人是没法子讲道理的。
城中的屠户铁匠没读过什么书,大字未必识一个。
即便是赵盈没有被皇上下令禁足,那些人只怕也要闹到司隶院来,要她给个说法,何况眼下她是被皇上口谕禁足司隶院中的,于百姓而言,这跟坐实了罪名似的。
城中走失的女童,倒好像真是赵盈所为。
“臣已经派人到泽星家中去寻他带回去的那二十两银,但银子干干净净,没有铜铸,说明那本就是黑市上流通的银钱。”
严崇之不再提她抓人之事,转了话锋,只与她说起案情:“殿下恐怕要有个心理准备了。”
赵盈掀了掀眼皮:“这案子全凭父皇圣心裁定,他说我有罪我才有罪,他说是诬告,天子金口,那泽星就是拿命诬告我。
只是即便父皇替我强压下去,现而今事情闹大,城中百姓对我多有不满,尤其是刘孙两家。
小孩子安然无恙的找回来倒也罢了,要是找不回来,今后我赵盈过街岂不就是人人喊打?
是这个意思吧?”
赵盈稍稍欠了欠身:“严大人觉得此事何人所为?”
朝中任何人都有可能。
谁让她带着玉堂琴回京的。
这般招摇,怎会不惹人嫉恨?
她用了短短半年的时间,麾下招揽多少能人。
昔年的武状元随从护卫,去一趟扬州府办案还能寻到避世二十四年的玉堂琴,人家不暗地里下黑手才不正常。
“殿下是想说姜阁老吗?”
“倒不像是他。”赵盈翘着腿,又靠回椅背去,“他跳着脚要整我,太招眼了,而且严大人的刑部——姜承德有办法啊,你查案之前还是想查查你的刑部比较好。”
这自不用赵盈来说。
他昨日就想到了,泽星的供词才只字未改,果然今天早朝他还没开口,姜承德就先站出来把赵盈给参了。
姜承德是得意过了头,这般不遮不掩。
赵清出事后,他兄弟几个皆封王,赵澄也十六了,赵清年后成了婚,姜承德八成还要给赵澄挑个出身顶好的王妃。
不过诬告赵盈的这件事,无论从行事手法,还是事后众人于朝会上的态度来看,确实都不像是姜承德所为。
他也不过是借题发挥,落井下石。
明知赵盈无辜,然而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压赵盈的机会。
就连现在满城风雨,大概也是他的手笔。
真是不怕死。
有了刘家和孔家的前车之鉴,他还敢仗着姜家和赵澄这般狂妄。
这哪里是要打压赵盈,分明是在和皇上对着干。
赵盈看他半天不说话,仔细想想,这事儿也真没什么可说的。
她被禁足了,案子也归了刑部,泽星现在人一死,好多线索就都断了。
她揉了揉眉,叫周衍送客:“严大人且回吧,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弄清楚了,后面的事,多要仰仗严大人,我这不白之冤能不能洗刷干净,都要靠你们刑部了。”
她语气还是端的轻松,严崇之不由多望去两眼。
赵盈面色一如往常,只是眼底没了笑意。
他心下微叹。
千尊万贵的大公主,何必要走上这条路。
三殿下倒是生来好命,有她这样的姐姐,替他厮杀出一条血路来,什么阴谋算计都替他挡下了,将来要真是功成,他就是跟着大公主躺赢。
严崇之起身来同赵盈告礼,语气难得的放柔缓:“殿下也不必过分忧虑,臣自当竭尽全力,还殿下以清白。”
周衍陪着他出门,徐冽身形微动了动。
赵盈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啧了声:“说呀。”
徐冽眼神暗下去:“皇上只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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