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兄弟之间那点破事,我比谁都清楚,也从来不打算插手,但你未免太不懂事。”
赵承衍又去斥赵盈:“你宠着他,惯着他,到了我面前还替他兜着,这么宝贝你的亲弟弟,索性搬回上阳宫去,日日守着他岂不更好?”
赵盈吃了瘪,讪讪的收了声。
赵澈看他是真的动了怒,才抿唇认错:“皇叔别生气,也不要骂阿姐,都是我的错,我……我是着急了。”
该坦白的时候坦白,该老实的时候就老实,看起来真是个明是非懂进退的好孩子,再恭敬有礼不过。
赵承衍似乎又懒得跟他废话:“知道自己着急了,就老老实实回宫去,你若想出宫散心透透气,那多住两日也无妨,你皇姐近来不上朝,叫她带你在宫外玩儿两日。
可你要还是存着别的心思,明日一早就跟我一起进宫,若不然,你就等着你父皇下旨传你回宫吧。”
赵澈后面想说的那些话全都被赵承衍一摆手的动作给堵了回去。
他来不及为自己分说一二,连赵盈也没了开口的机会,赵承衍已经扬声叫长亭,让赵澈跟着长亭出去,吩咐长亭在府中给他收拾院子,叫他暂且安置下来。
一点余地也没有,赵澈不情不愿的跟着长亭出了门去。
脚步声渐次远了,再远了,直到听不见,转瞬间赵盈便笑靥如花:“皇叔演技可真好。”
“你既懒得应付他,就不要把他弄出宫来,给自己找麻烦,也给别人添麻烦。”
“那可不成。”赵盈手肘撑在官帽椅的扶手上,把自己架在那儿,“他根本就不是着急宫外事,单纯是不放心我而已,所有的权势与人脉,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牢靠的,他打什么鬼主意我心里清楚。
今天不带他出宫,他只会更怀疑我,现在添一些麻烦,总好过他在宫里头给我裹乱惹祸。”
赵盈拍了拍手起了身:“外人眼里,我与他还是姐弟一体的,他老实本分,才是不给我惹麻烦,今日也不过演场戏,实在算不上什么麻烦。”
她倒想的挺开的。
赵承衍被气笑了:“行,那下回找你舅舅陪你演戏,我没这个闲工夫。”
“别呀。”赵盈蹲身下去,施施然拜一礼,“您疼我,改明儿我打个络子孝敬您,也不枉您陪我演这一出戏。”
她那架势便是要走。
到底是跟谁学的?
有事相求笑嘻嘻,嘴甜的不得了,还会打络子讨好人。
无事的时候就爱答不理,端着架子趾高气昂。
“站住。”赵承衍在她转身时叫住人,“也不用打什么络子了,这些东西用不着你,倒是近些天我打算去庙里供奉,你替我抄上两卷佛经,倒还诚心些。”
赵盈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还是打个络子吧,我的字不好,佛祖看了只怕生气。”
“可见你不是诚心要孝敬我。”赵承衍一只手扶在书案上,也缓缓起了身,踱步侧身出来,只三五步,又收住了腿。
他打量着赵盈,越发觉得,除了那张脸,她浑身上下再没有哪里像宋贵嫔了。
或桀骜威严,或古灵精怪,她倒有千面。
“从扬州回来你一直躲着不见我,是不想听我说教,但有件事,既见了你,我仍要提点你两句。”
她嘴角抽动,赵承衍沉声:“我说我的,你姑且听着,听完了,不想往心里放,也随你的便。”
自那次他失言后,也思考了许多,这女孩儿坚强刚毅的外表下其实也有颗脆弱的心,大概是因牝鸡司晨此类的话听得多了,表面上云淡风轻,不当做一回事,可到底还是上了心,所以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该提点的他还是要点拨,只是换一种方式可能会更好。
果然赵盈唇角又拉平下去,闷声说了声好。
赵承衍挑眉道:“玉堂琴名满天下,的确能为你带来不少好处,昔年他风光时,年纪轻轻便有不少人想投他门下,做他门生,到如今二十四年过去,想追随他玉堂琴的人只怕仍不在少数。
但你要知道,这样的人,心思重,城府深,尤其他是博弈高手,你不知他深浅,就不要贸然用他,献计此类的事,你身边别的人也能做,若不到过不去的难关,非要用他不可,我劝你把他当个闲人养起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