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便蹙拢了眉心:“殿下怎么不……”
话没问完,侧目顺着烛光望去,心下便了然,所有的后话重又吞了下去。
他三两步上前,同赵盈见过礼,隐约能瞧见赵盈身边除了徐冽,另站了个器宇轩昂的青年郎君。
“这是康宁伯府的三公子,杜知邑。”
她是好有手段。
康宁伯的为人他是知道的,也听闻杜知邑身为伯府嫡子,不肯承袭爵位,甚至不肯入朝为官,只醉心痴迷经营之道,长到二十出头的年纪,经商却实在是一把好手,不管凭没凭着康宁伯府的名号,他如今也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的,放眼大齐天下,经商的人家之中数得上号的,绝对有他一个。
倒有些寄情山水,不问世事的意思。
这样的人赵盈也能收为己用。
意外,又不意外。
什么人跟在赵盈身边,都好像是情理之中的事。
反正只要她想,就总能办成。
于是他也没多说什么,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反而是杜知邑显得更客气,作为后生晚辈,与他拱手做了一礼。
赵盈目光又望向孔逸成的方向:“你不肯跟孤说话,不知道若换做堂琴先生,你肯不肯说上两句?”
他瞳孔一震,手腕也分明挣扎了一下,终于别回脸,像是想要看清楚,那里站着的究竟是什么人。
可突然又不激动了:“我没什么好说的,换了谁来,我也是这句话。”
赵盈一点也不恼,哦了一声只问道:“那你与孔如玏定好计策,怎么到了孤的面前,却不照计划行事呢?
孔逸成,你背后的主子不是孔如玏,孤还不糊涂。
你这双面人做的可真好,几十年来孔如玏都不曾怀疑过你,要不是你们为了设下圈套引整个孔氏一族入局,自去了京城一趟,在邓标面前亮明身份,只怕到现在,孔如玏都拿你当最贴心的心腹。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然愿意在此时跟你合作。”
她声音戛然而止,想起什么来,嗤笑出声:“他也活了半辈子,孤瞧他不是个糊涂的,在这上头却傻的可爱,你怎么可能跟他合作呢?”
孔逸成也嗤笑,脸上的讥讽一览无遗:“就是啊,我都被人证死了,怎么可能跟他合作。
人都说病急乱投医,说的就是他这种脑子不清楚的。”
是他背叛了孔如玏,背叛了孔氏在先的,竟然大言不惭,也敢说这样的话。
徐冽有些生气。
他周身气息都不稳,赵盈察觉到,微微吃惊,回首看他。
他一向都很稳得住,无论是审刘荣还是审邓标,他从来都是局外人,这些事情与他毫无关系的。
哪怕是在他面前提起徐照和徐家,他也总表现出与众人皆不同的稳重。
今夜这是怎么了?
赵盈敛了笑容,回过身重把视线定格在孔逸成身上:“其实孤若是你,就会照计划行事,你是自作聪明,反而坏事。”
孔逸成面色怔然,又沉默下去。
“你若照计划行事,告诉孤孔如玏是如何昏迷,你又是怎么瞒天过海,偷拿孔承仁的玉佩背地里行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孤才有可能不去细查。
孔如玏和孔承仁或许一时脱罪,你只管将罪责全都揽在自己身上,只要你主子再使点劲,到最后,孔如玏父子还是未必能脱罪。”
赵盈往椅背上一靠:“可你自作聪明,引着孤往孔家去调查,这才叫孤查出孔如勉十一年来私囤铁矿一事。
孔逸成,你信吗,你主子的计划,全都叫你打乱了。”
“你胡说!”孔逸成咬牙切齿,连声音都拔高了,“私囤铁矿才是不容分辨的死罪,刺杀你?想要你死的人太多了,赵盈,太多了!我们辛辛苦苦做了局,可主子当日就说过,能不能成,是要看太极殿上最后一搏的!
我怎么可能打乱主子的计划!”
他有些歇斯底里:“我是为了主子好,才引你查出孔如勉私囤铁矿一案。
铁证如山,他分辨不得,更别妄想脱罪!”
“是啊,铁证如山,可你却忘了,你主子费尽心思,筹谋数月之久,甚至不惜冒着一朝事败,抄家灭门的是他的风险,做下这个局,最终的目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