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许任何人进出,可时至今日,过去半月有余,我仍然不知,我们家究竟是如何涉了刺杀公主一案的!”
他到后来咬重了话音,略显得有些激动。
可就连徐冽也一眼看穿他在做戏了。
那说明他是故意的。
赵盈不动声色,听他继续胡扯。
孔如玏说到激动处,一欠身,攥紧了手下扶手:“殿下到扬州两日,既是为查案而来,我们孔家有莫大冤情,殿下却不提审,不问讯,我这才托人传话,并非视圣旨若无物!”
会说话实在是一门本事,赵盈由衷感慨。
“孤到扬州府后病着,就是现在也没大好。”
孔如玏微怔,好像才认真看她面色,果然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他喉咙发紧:“自进得门来,不敢窥视殿下容颜,我不知殿下在病中……”
“不知者不怪,孔老爷为家族担忧,人之常情。”她摆手说无妨,“你不是问孤,你们家是如何涉案的吗?”
孔如玏面色一凝,呼吸微滞,没吭声。
赵盈叫徐冽,递了一只手过去。
徐冽从袖口里翻出个什么东西,放到了她的手心上。
孔如玏更多看徐冽两眼。
这个年轻人,是永嘉公主心腹吗?
那东西大概能证明他们家涉案,那就是极要紧的物证。
她不贴身收着,或是妥善保管,却交给了这个年轻人带在身上……
赵盈回眸时正好看见他探究的目光落在徐冽身上,点了点桌案:“孔老爷对孤身边的人很感兴趣?”
孔如玏忙收回了目光。
玉佩顶部挂着穿绳,下坠秋香色流苏穗子,赵盈提在手上,玉佩晃了晃,流苏穗子动的更厉害。
孔如玏目光被吸引,好眼熟的东西——
倏尔他瞳仁一震:“这玉佩,这东西——这东西殿下怎么会有?”
“还问不问孤那愚蠢的问题了?”她把玉佩重重拍在桌案上,冷哼道,“看来孔老爷并不是个老实人。”
他一时便全懂了。
他们家的玉佩,家里的孩子全都有,便是庶子庶女,也有。
孩子没落生前,就会打好一块儿玉佩,由族中年龄最长的长辈随身佩带七七四十九日,图个福寿绵长的好意头。
等到孩子一出生,这玉佩就要跟着一辈子,直到进棺材了。
赵盈手上拿着他们家的玉佩,所以才会认为他们家涉了刺杀案。
孔如玏心口直坠:“所以殿下才会以为,是我们家中的孩子与人合谋,要买凶刺杀殿下。”
“你错了,不是孤以为。”赵盈翻了眼皮横过去一眼,“孤手上除了这个物证外,还有人证和两份供词。”
她话音一顿,显然没打算告诉他是什么人证,又是什么样的供词,只顿了须臾后反又问道:“贵府大总管孔逸成,可在府中吗?”
有什么东西在孔如玏脑海中一闪而过:“殿下是说他——这不可能!”
赵盈懒得跟他打嘴仗,纠结什么可不可能的问题,连他是不是清白无辜都是未知的。
她又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盯孔如玏:“人证和供词指证的都是他,这玉佩也自他手中得来。他买凶要杀孤,给杀手留下了这东西做凭证,事成之后便可取回,只可惜事情败露了,东西为孤所得。
孔老爷,现在你不妨回答孤几个问题?”
孔如玏尚未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赵盈已经自顾自开口问他:“朝廷下旨之前,孔逸成曾离开过扬州府,对吗?”
那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了。
孔如玏英眉紧锁:“那时候苏州的一笔生意出了点问题,他刚好要回老家一趟,我就让他去了……”
有些话,点到即止。
扬州与苏州往返一趟要多久,孔如玏心里有数。
赵盈的目光又扫过躺在桌案之上的玉佩:“这是假的吗?”
徐冽作势要拿玉佩过去给他看。
他自己先止住了徐冽动作:“不用看,是真的。”
他们自己家里的东西,是真是假,远远看上一眼,他就认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