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莫名其妙呢。”
宋云嘉这个人,用赵盈的话说,那叫不食人间烟火。
他身在红尘俗世,却又有最不顾人间事的一颗心。
不至于说他是超然洒脱,他离那个境界还远得很,就是……挺纠结矛盾的一个人。
愚忠,两耳不闻窗外事,明明身在朝堂,还是破例点他可以上殿听政的,他从前也有建言,是极有用的,能看得出他有经世之才,一腔抱负,宋家把他教的极好。
但人情世故上,说他是一窍不通吧,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就是谁的面子也不看,他也不必看。
谁家的闲事他管过呢?
以前小的时候管管同龄的孩子们,那是他觉得自己跟个大家长似的,底下的弟弟妹妹们不争气,总要提点一二的。
现在都长大了,谁管得着谁啊。
况且他又不是个傻子。
那以前赵盈和薛闲亭他们不爱跟他玩,是因为点什么,他自己心里还能一点儿不清楚?
到如今赵盈入朝,他满心不情愿,还要端足了派头继续管教。
真有他的。
“我也很少见他生气。”
别的话没多说,他把手重背回身后:“走吧,元元去见皇上,这事儿跟你也没关系了,我估计宋云嘉后半天是要去大理寺寻人的。”
周衍唇角微动。
宋怀雍眼角余光正好瞥见了:“有话想问我?”
他有些犹豫。
宋怀雍眼珠子一滚:“和司隶院的差事有关?不知道怎么跟元元开口,所以想问我知不知道?”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周衍也了解他全都知道。
和太后的那个宋家相比,赵盈更亲近的,明显是侍郎府。
她孤身入朝不切实际,纵有赵承衍帮扶,但就赵承衍那个性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说不上朝就不上朝,她真在朝堂被人发难,难道还指望赵承衍来帮她吗?
宋怀雍见他不吭声,就知道自己没猜错,无声叹气:“你为什么不敢问元元?”
他一面说,一面下台阶。
周衍和他并肩而行,闻言微怔。
为什么不敢呢?
他定了定心神:“也不是说不敢,就是觉得殿下做事有自己的章法,她不说,或是不交办的,一定有她的用意,她想告诉我们的,一点也不会瞒着。”
“那你还要跟我打听?”
“我只是觉得如今在司隶院替殿下办事,很多事就不免上心。”
“譬如杀害冯昆的凶手?”
周衍彻底顿住脚步,不再往下走:“你果然都知道。”
宋怀雍倒是又步下两三阶,回身看的时候得仰一仰头:“是啊,我都知道,但诚如你所言,她不交办给你们,当然是另有主意,来日也总不会瞒着你们,不然她费尽心思把你们弄到司隶院做什么?当摆设的吗?”
“我不懂。”
周衍眉头紧锁:“就拿今天太极殿上的事来说吧。
孙侍郎的那道折子,若说他没有半点私心,你信吗?”
他说着自己先摇了头:“那就是恶意中伤,向殿下发难的,可我要为殿下分辨,殿下却拦了我。
别说是我,茂深今天要是不休沐,保管跳着脚骂孙其持身不正。
可是在殿下眼里,似乎总不希望我们牵扯到这些事情中来——”
“那是因为元元希望你们做办事的臣,而不是营私的党。”宋怀雍缜着脸,也是难得对着周衍这样一本正经,严肃又认真的,“在朝臣眼中,你就是元元和三殿下的党羽,李大人也跑不了,但皇上不能这么想,最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却不明白了呢?”
·
早朝散后时辰也还早,金盘都未在天际悬正,金光自然也是微弱的。
昭宁帝似乎算准了赵盈不会出宫,便没有往孙淑媛宫里去用早膳,只是让孙符传膳,把饭菜摆在了清宁偏殿。
偏殿正门对殿前中庭,一眼能看见院中的各色盆栽盆景。
赵盈来的时候,饭菜还温热着,昭宁帝一口都没动。
孙符领着她进门,他才笑着招手叫赵盈到身边坐:“我算着你也该是这时候过来,粥不烫了,刚好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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