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神医熟门熟路地七拐八拐,牵着她的小手走到一条小巷深处,才找到一家门面很小的店。
黑色木门,青石台阶,原木招牌上写着三个黑漆漆的大字——莫相问。
墨神医这这般圣洁雅致的神仙人物,居然会来这种地方吃饭,她还真没想到。
走进去,只见一颗参天的梧桐树下,零散地摆着几张漆木圆桌。
这样的深巷小店,做的大多是熟客的生意,此时的客人不多,大家都很随意。
墨神医一看就是常客,对这里清楚得很,不用人招呼就把菜点了。
某朵摸了摸自己的腰包,心下一咯噔,突然想起中午她把钱袋整个送出去了。
请客却付不起帐……会不会招墨神医鄙视?
瞥了瞥揣揣不安的小女人,中午看着她把钱袋送出去,她(身shēn)上还有没有钱,墨神医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也不管她,只低头吹着茶水,自言自语道:“忙活了几天都没吃过东西,好不容易有人请客,一会儿可以敞开多吃点了。”
某朵一听,暗自叫苦,一抬头,又看到树上贴着店主用明黄宣纸写的店规:巧取不豪夺,谋财不害命。
瞅着坐立难安的某朵,墨神医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心里却乐开了花,心道:臭丫头,你也有今天。
他点了些很普通的吃食,味道却非常出众。
朵朵没什么胃口吃得很少,却也十分乖巧的赞不绝口,墨神医看起来倒像真是饿了,动作优雅地吃得口齿留香。
主食上来了,居然是她喜欢的甜食之一,黑芝麻汤圆。
她将汤团咬开一个口,小心翼翼地吸着从皮里淌出来的黑芝麻,吃得又香又甜。
一转脸,看到神医大人手里端着瓷碗,苦恼地蹙着眉头,第一次吃汤圆,这东西(热rè)又又黏又烫的,该怎么入口呢?
某朵心下明了,摇摇头,不知怎么就母(爱ài)泛滥了起来,将他手里的碗接过来,用小勺子一个一个腾到另一个空碗里,这样反复了很多次,看(热rè)气散得差不多了,才给他。
又看到男人嘴边竟然沾着一粒葱花,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拿出自己的锦帕让他擦嘴。
墨神医接过来,擦了几下都没擦掉,她实在看不过去,顺手接过帕子,帮他擦了一下。
男人先是愣了愣,接着就红了脸。
注意到他脸上那不自然的红晕,某朵忽然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一时忘(情qíng),似乎随意得有些过了头,狠狠地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抽死你这不长记(性xìng)的白痴!
她没再看他,低头吃自己的,墨神医也特别安静,却是边吃边笑,觉得这汤圆香甜极了。
两人吃了不少东西,结帐的时候,竟然还不到一枚银币。
可是,某朵连一枚银币也拿不出,而墨神医明显没有付账的打算。
把全(身shēn)上下搜了一遍,她又有了抽自己的冲动,因为不喜欢带首饰,所以此时(身shēn)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来抵账。
她(身shēn)上有些什么呢?脖子上的玉佩是师傅送的,左手是花爷的传音戒指,右手是小夜元灵所化的灵珠。
这些东西能拿来抵账吗?!
平时头上多少还有根簪子,可今天就绑了两条麻花辫,簪子用不上。
求救地看了墨神医好半天,可人家还是不为所动,慢悠悠地喝自己的茶。
最后,某朵认命地从脚腕解下一串脚链,小巧精致的七色琉璃,缕空的花蕾用银丝连成一串,晶莹剔透,流光溢彩,一看就知道乃无价之宝。
不舍地看着手里的链子,某朵默默地给大神道歉,父皇,对不起了,我也不想把你送给我的礼物拿去抵债,可这不是没办法么,你的命比链子重要对不对?咱不能得罪墨神医,忍忍吧,明天我就赎回来。
老板人很好,收了链子什么也没说,待两人走出几米,他才大声道:“姑娘,这顿算我请你的,链子你拿回去吧!”
心一下就暖了,某朵回头对他笑眯眯地说:“谢谢你老板,链子就先放您这儿吧,明天我来取。”
两人走出巷子,夜空高远,银河泻影,玉宇无尘,在那碧云墨天之上,是一轮顶好的月亮。
“站这儿别动,等我一会儿。”墨神医突然出声,只一眨眼人就没影了。
“啊?”某朵愣愣地站在原地果真不敢动。
不过几分钟墨神医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食盒,他笑着解释道:“汤圆味道不错,带些回去给灵刹尝尝。这些时(日rì)珍珠没少使唤他帮我采药,小家伙喜欢吃甜食,犒劳他一下。”
“采什么药还需要动用灵刹?”某朵直接问到了重点。
一提这茬,墨神医就忍不住叹气,“还不就是沐(春chūn)风的解药,什么都齐了,只差最后一味药引。解了陛下的沐(春chūn)风,便不用以蟠蜥以毒攻毒,他那副千疮百孔的(身shēn)子调理起来便容易些。”
“药引?”两人并排走着,某朵有些心急地问道:“什么药引,那现在找到了吗?”
“若是找到了我还会愁成这样?”
墨神医摇头叹道:“你是不知道那东西有多难抓,‘血蛟’听说过吗?上古毒物,由蟠蜥进化,不避神佛,(性xìng)凶残。据我所知世上仅有两只,此物对所有法力极为敏感,我找了几个月在擎天岭发现一只,可还没等靠近它就消失了。我带灵刹、珍珠都去擎天岭试过,全都无功而返,真真是让人头痛得很。”
她静静地听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黯淡了一天的眼珠子终于亮了起来。
见她半天不出声,墨溪轻声问:“是不是累了?”
“不累。”她笑吟吟地摇头。
“不累就陪我多走一会儿,好不好?”
朵朵低头思忖了一下,“好啊。”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僻静地,石板路,青灰墙,紫藤花架,夜风阵阵,带着树叶的湿气和花草的淡香,正是风清气爽的好时候,令人心旷神怡。
两个人并肩走着,朵朵用眼角的余光,瞧着(身shēn)边的男人,刚才还聊得好好的,这会儿又沉默不语了,仿佛满怀心事。
她正暗自嘀咕着,忽见小道两旁,伫立着两颗花红似火,交相辉映的凤凰树。
夜风徐徐,吹过耳畔,风过处落红成阵,锦重重的花瓣如同一场红色的飞雪,在横空的月色下,飘飘洒洒,花飞满天。
两人都看得有些痴了,忍不住停下来,看着红色的花雨,幕天席地落下来,落得他们满头满(身shēn)都是。
他们沐浴在落英缤纷的红雨中,如同走在一个凄美的梦里。
平时只道花开时繁盛,却不知花落时竟是如此悲伤。
朵朵伸出手,接着那绯红的花瓣,忽然想起天凤宫那片桃花,盛开时也是这般“风飘万点红,花落却无声”的凄美。
她并非矫(情qíng)之人,但此时此刻看到落红满地,零落成泥,也不由得悲从中来。
站在一旁的男人,看她美景在前,眉宇间却有轻愁,忍不住问她:“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有些伤感地说:“没什么,只是看到这么美丽的花就这样凋零,心里有些难过。”
见她这般摸样,墨溪心里也不好受,于是说:“今年凋零,明年还会开,有什么好难过的?”
“那不一样。”
墨溪有些好奇,“有什么不一样?”
朵朵看了看他,徐徐说道:“于这些花而言,每年都是一个轮回。今年欣赏它们的是你和我,可明年……”
话未说完便停了下来,墨溪看着一个人向前走去,愣了片刻。
轮回吗?朵朵,你是想说,你和攸姬是不一样的?
想了一会儿,他释然一笑,是不一样,攸姬没你这么磨人,也没有把陛下气得吐血的本事。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轮回万年的你,又怎会还是万年前的攸姬呢?
前面是一处荷塘,一塘的红莲开得正好,正是“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的光景。
一眼望去,清水泠泠,雾绕垂柳,挤挤挨挨的荷叶下面,一碧清波倒映着满天的星斗。
朵朵有些累了,顺势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看着月光下的荷塘。
墨溪坐在她旁边,浅浅笑道:“朵朵,可以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你问。”朵朵点点头。
见她应得这般爽快,墨溪反倒是犹豫了,好半天才说:“璇霄大人他们和陛下,谁在你心里比较重要?”
朵朵怔了怔,转头看他了半响:“你这问题还真是刁钻。”
她抬起两只手,又说道:“就像这两只手一样,如果非要砍去一只,你说是砍左手还是右手,才不会那么痛?可事实是,他们都是我(身shēn)上的一部分,不管砍去那一只我都会流血,都会痛得要死。”
说着,她苦笑了一下,“我曾经对父皇说过,我无法只为他一个人而活,但可以为他而死……墨溪,你明白了么?”
墨溪笑了笑,凝眸看着她,“你真的这么(爱ài)他们,把他们放在与陛下同等的位置上?”
“是的。”朵朵回望着他,认真而慎重的回答。
“我(爱ài)他们,这毋庸置疑。若是能两全其美那自然是好,父皇若接受不了他们……那我就只能跟他们一起离开。父皇若是死了,大不了我陪他一起死。但只要我活着,就绝对不会离开他们。”
她顿了一下,屈起双腿,有些幽怨地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其实有时候我也鄙视自己的滥(情qíng),可是……我总觉得我本该就是他们的女人,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我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听她如此说,男人面容平静,心头却是又酸又涩,莫名其妙就问了一句:“你对我有那种感觉吗?”
话一出口,墨神医的脸就充血了,再看到她惊讶地张大小嘴,明显受惊过度的呆样,头顶便蹭的一下冒烟了。
“我……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墨神医涨红了一张俊脸,烦闷地抿了抿唇,别扭地转过头,好半天才低语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也说过喜欢我,这么些年,我一直记得。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离开地府来宫里当御医。”
他看着月光下一池临风盛放的红莲,声音越来越低,“朵朵,不要再躲着我,你那个样子我真的很难受。我……我没什么要求,只要我们能像以前那样就好,有空的时候陪我下下棋,逛逛街……我也学了一手好厨艺,你想试试吗?”
朵朵默默看着他,一时无语,虽然清楚这个男人的心思,可他这么突然的表白,她还真是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怕男人的表白,尤其是他墨神医。
如果……他早几个月说出这番话,她可能还会小窃喜一把,头脑一发(热rè),说不定就跟他成其好事了。
可眼下,他选的时机大大的不对,晚了,真的晚了。
“墨溪,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朵朵掰过他的脸,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除了对你说谢谢,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不会躲你了,你想下棋、逛街随时可以来找我,只要有时间,我都陪你。只是……我再也不能给出任何承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是你最好的朋友……”
男人垂眸,一滴泪从眼角滑了下来,她喉咙一紧,说不下去了。
“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墨溪起(身shēn),抹去眼角的泪,对她伸出手,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沙哑,“不要怕我,我们是朋友,我不会伤害你。”
朵朵抬眼,看了看那只手,又目光复杂地看向他,沁着花香的夜风拂过,他夜云般的长衫随风扬起,广袖灌满了清风,猎猎作响。
一头及(臀tún)的长发便被风打散,在空中蹁跹起舞,将那圣洁清雅的容颜衬得愈发纤尘难染。
她像中了某种魔咒一般,呆呆傻傻地把小手伸向那只微微颤抖,却坚定等待的大手。
回到璇霄家,墨溪离开后,朵朵忽然觉得有些心慌,一半是替他担忧,一半是一种她自己也说不出来的(情qíng)绪。
这一晚,她躺在(床chuáng)上心乱如麻,辗转难眠。
眼光光地熬到天亮,去璇霄书房找了一张地图,确认擎天岭的具体位置,为捕猎那难缠的“药引”做准备。
本想立刻动(身shēn),又想到白天靓靓和小姬会找来,寻不着她就得惊动师傅,于是她决定晚上再去,运气好的话,早上赶回来,谁都不会发现。
计划好了,吃过早餐,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索(性xìng)去街上溜溜达达地散起步来。
今(日rì)的天气很好,天空是淡淡的寡蓝,偶尔有几片轻薄如絮的白云。
她正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忽然听到一个清雅的声音从(身shēn)后传来。
“你这丫头,真是一点也闲不住,整天都在街上逛。”
一回头,就看到阳光下那张俊秀的脸。
没想这快又见到了墨神医,某朵有些疑惑地问:“怎么每次我在街上乱逛,都会被你逮到?墨溪,你不会一直在跟踪我吧?”
“朵朵不知道吗?我这人有个(爱ài)好,专门喜欢逮一些不听话的小猫小狗回家。”
墨神医笑了起来,淡粉的薄唇,雪白的牙齿,清雅的眉眼,白皙的肤色,在阳光下说不出的夺人眼球,真真是好看得没话说。
“捡回去做什么?你那么忙,又没时间养。”
“捡回去煮汤啊,打打牙祭。”
朵朵哑然失笑,难得见墨神医幽默一次,她原本(阴yīn)霾的心(情qíng)瞬间放晴。
“你逛什么呢?”墨神医问。
朵朵耸耸肩,“没地方好去,随便转转。”
墨神医牵着她的手,“那正好,我也没地方去,朵朵有兴趣去东海吹吹风吗?”
“好啊。”某朵笑眯眯地点头。
两人御风,半个小时就到了东海之上,墨溪问:“东海龙王跟你关系不错,想去拜访一下吗?”
“还是别去讨骂了,空着手去,那家伙一准啰嗦个没完。”
于是,他们就坐在金色的沙滩上,肩并着肩,细听远处的海浪。
细白如雪的沙滩,碧蓝的海面,铺满阳光的礁石……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景色,这样明亮的阳光里,似乎什么都不必说了,只是单单这样坐着,就充满了诗(情qíng)画意般的美丽。
在滔滔的拍岸声中,墨溪忽然有些恍惚地问(身shēn)边的人,“朵朵,你幸福吗?”
她想了想,微微一笑,“虽说多多少少会有些不如意的事,但我还是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可是……有时候我会害怕。”
墨溪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你怕什么?”
“我的幸福是建立在他活着的基础上,如果有一天他消失了,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就会成为虚华。”
墨溪轻笑,“你害怕,是因为你在乎。不要再跟自己别扭了,担心他就去天凤宫看看,陛下没那么可怕,他如今这副(身shēn)子奈何不了你。”
她低低笑了一下,“去看看倒是不难,只是怕他见到我,又会被气得吐血。”
墨溪忍不住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听话点,不气他不就得了。你若是能像在璇霄大人面前那么乖,陛下又怎会生出这一(身shēn)的毛病?”
朵朵揉揉额头,不置可否。
不知不觉间,黄昏已经悄然而至,两个人背靠着背,望着暮色下的沙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墨溪,珍珠的事……你知道的吧?”
“嗯,我知道,我师傅也知道。”
“唉……果然如此。你这人啊,我真是打心眼里膜拜,憋着一肚子的秘密,硬是可以做到不露一点口风。亏我们还是朋友,我不问,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都不说?”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我能让珍珠留在你(身shēn)边,是因为确定他不会伤害你,还会拼了命的保护你。给你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守护兽,可你这没良心的小丫头,竟然连句谢谢都没有。”
墨神医不甘地数落着。
朵朵打了个呵欠,笑了笑,“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可我也不想要守护兽,我想他能有自己的生活。”
墨溪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话我也跟他说过,可是没用。他那拗劲儿,跟你父皇有得比。”
“你说我是造了什么孽,这一个个都跟魔怔了似的?”
某朵用手挡着胭脂般的霞光,“不怕你笑话,这半个月来,我每天都会对着镜子问自己,除了这副皮囊,我(身shēn)上到底还有什么优点?想来想去,除了会做饭,脑子还算好使,还真没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优点。唉,女人做到我这份上,也真够失败的……”
墨溪侧过脸,看了看靠在自己背上的小丫头,她的小(身shēn)子靠着他,一张小嘴却说个不停。
有时候这样看着她,他会想(爱ài)(情qíng)究竟是什么?
是四目相对的一见钟(情qíng)?还是朝夕相处的(日rì)久生(情qíng)?
为什么会(爱ài)上这个女人?因为她不经意的回眸一笑?还是命运安排的一出恶作剧?
他心里一痛,看着她蝶翼般的长睫,忽然打断了她,“如果我能像花错那么勇敢,早一点说出昨晚那番话……我们会有结果吗?”
“我也不知道。”朵朵转过脸看着他,坦率地说:“但是墨溪,我真的很喜欢跟你做朋友的感觉。朋友也可以是一辈子的对不对?”
墨溪心中一动,眼前的盈盈翦水,仿佛草叶上的露珠,晶莹清透。
他有些按捺不住,低声问:“朵朵,我能不能抱抱你?”
她一下呆住了,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就长臂一伸,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急促有些呼吸,她就在他怀里,他能闻到她头发上的幽香。
她的嘴唇就像昨晚那些美丽的花瓣,有风一吹,锦重重的花瓣落满一地,又在清白如练的月光下漫天飞舞。
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血液汹涌澎湃,他想放纵一次,只要一次就好……
“墨溪,你做什么?”察觉到他的意图,朵朵像飞蛾似地扑腾起来,“墨溪,放……”
此处惊涛拍岸,浪花击空,他的手指紧紧箍住她的下巴,吻得太急躁,甚至咬破了她的嘴唇。
她被他封住了唇舌,却还在呜呜挣扎着,手被他别在(身shēn)后,一双眼睛惊讶又难过地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她,朵朵退开一步,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她这样信任他,可他怎么能这么欺负她?
墨溪什么都没说,这么些年来,他只敢远远看着,不敢靠近,不敢触碰,却在最该放手的时候,偏偏踏过了雷池,做了最不该做的事(情qíng)。朵朵要自己回去,可是墨溪不让,天又快黑了,他怎会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两人御风回到璇霄家,墨溪静静地看着她进门。
他站在门外,怔怔地出了半天的神,一时间千思百想,心痛神碎,不知如何是好。
可终究落寞地笑了笑,落花流水,有缘无分,古往今来,莫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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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真正的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