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钥义无反顾,能与申弘同年同月同日死,她其实觉得是一件美好的事。只是这个结果于申弘,她除了爱与心痛,还有太多的歉疚。原本,他可以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此事有了着落,南宫钥就要面对另一件棘手的事。常一捧来了一个木匣子,告之她南宫钥身躯已焚,而这里面是南宫钰的头颅。南宫钥心情复杂,正欲接过之时常一提醒她说南宫钰还活着,惊愕之余明白这是要她定夺的意思了。
她还是想再见南宫钰一面。打开盒子,腐烂的味道便窜了出来,一个烂得看不出面目的头颅出现在南宫钥眼中。果然如常一所说,南宫钰还活着。腐烂的脸上,一双浑浊的眼球转动着,似乎在适应突然亮起来的光线,最后大约是看清了南宫钥的脸,南宫钰的牙齿一下咬得死劲,不停地磨合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南宫钥想,南宫钰定是想将她生吞活咽了。但更多的是觉得可悲,她那样爱美的人,如今却活成了这样恶心的样子。
还有什么可恨的呢,这个害她的人不过是因为嫉妒她能健康地活下去。可南宫钰却不曾想过,她得到了家人所有的爱,若是她能看开一点,静下心来养着,或许能活得更长久一些,也或许能让有生之年更加美好。所以到底是命运薄待了南宫钰还是南宫钰贪心不足呢?
她不能在南宫钰这个样子的情况下杀了她,况且她也不知道要怎样让一个被砍下来的头颅死掉。心里有些难受,她欲将盒子盖上:“我拿去给师傅,看看他老人家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送她好好的离开。”
盒子里的头颅动了起来,似有不甘。南宫钥并无犹豫,一把盖上盒盖:“你我似那并蒂之花,共生多年……却从未好好同处。在走上这条路之前,你原是那般轻灵美丽的女子。”脑子里浮过南宫钰曾经娇柔苍白的脸,心下一阵怅然。
盒子不再晃动,良久,能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见到孟老宗师时,他正陪同孟洪娇往所设的特殊阵法里灌输真气,孟赢的床铺就在这阵法之中。床上的人宛若生时,静躺着不动不过是因为他在熟睡。
孟洪娇说,孟赢的情况与申弘又有太大的不同,申弘是活着的,一切都好办,而孟赢却是死了。所谓命有所定,要孟赢活过来是为违背命道,便只能以法力高深者持续灌输真气护阵,让阵法吸取天地游离的灵气供养孟赢的身体,长年累月到了一定的时候,许能救回他一命。
只是这样做了到最后也是必有损伤,不知他被救回来后具体会怎样,这又是后话了。
静候两人做完法,南宫钥才将手上这件难事说了出来。老宗师自是没有推拒,接下了此事。施法良久,事了之后,盒中空空如也,只余一层齑粉。
南宫钥后来站在崖上将那粉末撒向了天地之间,她知道南宫钰的魂魄会随着身体的消亡而消散,但她仍奢侈南宫钰能有来生,若真能如愿,她愿南宫钰能康健长寿,好好为人。
这些事有了一个结果后山上便已过了近十日。后头几日,她除去在申弘醒来时陪陪他,便是坐在这空地上发呆。日头渐高,已近初秋,气温随着上升的太阳逐渐热了起来。孟洪娇看着南宫钥那张恬淡的笑脸,问道:“要告诉他吗?”
她绽开一个更大的笑容:“自然不,他若以为我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一定会很安心,我希望他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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