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钥才明白,经历了一些事不代表可以免疫所有的罪恶。
申弘拉着她沿着台阶往下走,那股让人窒息的恶臭一股一股呛得人心里作呕,脚下踩着的台阶有一种黏糊糊的触感,时不时粘住鞋子,抬脚时似乎还能听到撕扯开的“刺啦”声。
申弘找到一个挂在墙上的油灯,在油灯旁边放着一支火折子。
点燃油灯,南宫钥第一个反应是低头去看脚下踩的东西,粘住鞋子的是厚厚的一层污渍,是什么液体日积月累凝结成了这种粘稠状的东西,她意识里有个答案一闪而过,却不敢细想,直到走下地窖,落入眼中的一幕才是真正的让人毛骨悚然。
地窖里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尸体,压在下面的看得出来已经成了白骨,上面一层层的尸体绝大部分正在腐烂,面容分辨不出来,腐烂得极其可怖,乌黑的烂肉时不时地掉下一块,软软地摊落在血污厚重的地面上。
仔细看去,能看到那些腐烂的肉里头有蠕动的白色肉虫,因为已至秋日,夏日里啃食尸身的幼虫大半已经羽化成虫飞走了,在地面上留下了无数黑色的蛹壳。
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却只剩一片狰狞可怖,再看不出谁是谁,只凭那些残留的衣物看得出来,竟是有各种身份的人,有宫奴,艺人,寺人,甚至还有寻常的百姓。
南宫钥胃里翻江倒海,她是被动经历过许多,是因为经历而对许多事已经见惯不怪,但是这样的场面,这样成堆的尸体,这样一张张牙龈外露烂得惨不忍睹,死不瞑目的脸,肢体枯萎腐烂,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尸臭的残肢断臂……
在臭气和尸体的刺激下,她终于忍不住转身扶着墙吐了起来,申弘正在尸体堆里查看,听见声音忙回到她身,南宫钥连连摆手,好不容易吐完了,接过申弘递过来的帕子擦着嘴,再不想看一眼这人间炼狱,转身往外走去。
她刚走出去,地窖里微弱的火光便熄灭了,申弘跟在她身后走了出来,南宫钥脸色难看地问道:“看得出死因吗?”
“个个头盖骨都被一种锋利的东西一次性破坏掉,使用的是像铁爪一类的兵器。”申弘看了看四周:“
南宫钥脸色发白:“南宫钰不是要吸精气吗,这些人一定是被她杀害的。”
申弘难得的面色严峻,他之前是查到南宫钰需要生魂让她的身体保持活人的样子,可眼下所见实在太过让人震惊。
这曾宫中的秘密实在太过惨无人道,从这个数量来看,她不过一两日便会杀人,长此以往,又有多少无辜的人会殒命于此。
“难怪了。”南宫钥若有所思:“这大街上都没有人摆摊,一定是有人莫名失踪。”
“曾候的寝宫在哪里。”申弘准备带她离开这里:“南宫钰不能留了。”
是的,南宫钰已经不是人了,曾国不能落在她手中,她在幕后做着国君操纵着前面那个南宫氏旁支里挑出来的傀儡,想来那暂代的一国之君也是个鼠雀之辈。
南宫钥觉得心底发慌,她拉住申弘的手:“算了,要不然我们先离开。”
申弘转头看她:“曾候的死你不查了?”
“要查,只是……”南宫钥语气有些沉重,心底里越来越慌:“我总觉得不对,我们快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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