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此刻有一人在背后,隔着一层并不厚的棉被轻轻拥我在怀。
意识到这一点,我却并没有动弹。一股股温和的暖流在全身经脉间来回熨烫,先前阴寒的痛觉已消弭殆尽,人只觉是泡在丝丝冒气的月下温泉里,舒服得骨头都像化了,一身肉只懒洋洋地瘫在地上瘫成一滩。
――我知道自己得救了。
“师傅,是你吗?”
“是我,不是你娘。”
安静的夜里头一次听到瞿墨的声音。白天时他语气中惯带的棱角尖刺,此时此刻仿佛被这绵薄夜色给磨得平了,贴着耳侧拂过,只觉痒痒的。
“冷不冷?你身上可披着毯子了?”想到他白天说的话,我于是问道。
“你见过有人在护法的时候身上还披着毯子的?”
这个话题就此失去了意义。我接着问:“早上……你不是说不来帮我的?”
“明知这种事我不可能回绝,嘴上还不让我过把瘾了?”
“唉,其实我是真有点不耐冷……”
他一句一句说着,音量不大,却似三月里的湖风,在这足以容纳一切,隐藏一切的温柔夜色中,慢慢把我的心给吹软了――不知为何,我忽然有点想哭。
“你……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