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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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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好的?穿过什么好的?我为你生了儿子,做了家业,你为我做什么了?你真心待过我没有?你成天一副棺材脸,哪个时候交过你的心?

    张思玉发起火来,原来是这个样子。萧跃进惊谔地看着她长满褐色斑块的脸在愤怒中一抽一抽。觉得这个张思玉太陌生了。

    萧跃进心想,再跟她吵,只怕要打架了。还是不理算。他没说话往房里走,就想睡了干净。

    没想到张思玉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他:我的钱哪里去了?你还我钱来!我辛辛苦苦赚的钱,可不能让你去养婊子……

    萧跃进大怒!他猛地一推,张思玉猝不及防,倒在地上。

    她大声嚎哭起来。边哭边骂。你这杀千刀,你没有良心,你良心叫狗吃了!我那么省吃俭用的钱,就这样叫你*掉了。我命真苦啊,呜……

    作霖从外面开门进来,听到张思玉的哭声。怔怔地站了好一会。忽然跑过来哭道: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打架了。你们不要打架了!

    张思玉疯了一样爬起来,双手狠命地在萧跃进的脸上脖子上乱抓。嘴里一边大叫: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们散火算了,作霖,你也不要怪妈妈,我忍得太久了,我实在忍不住。

    萧跃进的脸上脖子上就露出一道道血痕。

    这个老婆不能要了。萧跃进,一定要离掉!这个老婆一定不能要了!萧跃进心里一个强烈的声音大吼着,他摸着脸上火辣辣痛着的地方,眼珠子盯着张思玉说:你不但脸上丑陋,你的心比你的脸更丑!

    这句话象刀子一样刺在张思玉的心上。她怔了一下,又号啕大哭。

    作霖见自己根本无法劝开两个大人,屋子里一团糟,他可怜而伤心地呜呜哭着,坐在自己的小床边泪水汹涌。

    萧跃进什么都不想说。他抚摸着被张思玉的指甲刮过的地方,来到作霖的房间想抱作霖,但是作霖身子一扭躲开了。

    儿子,爸爸在这件事上没有错。萧跃进试图解释。但是作霖根本不听,他恨恨地看着萧跃进:爸爸,你要么不回来,要么回来了就打架!我不想跟你过了。呜呜呜……

    家里冷火死烟。

    萧跃进心里很痛。他在这个时候又想起了丁小玲。如果和她结了婚,她一定不会惨死,自己也不会过得这样衰,人啊,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那种活着没有什么意义的悲哀再一次沉渣泛起。

    萧跃进看看尚小的儿子,不忍地站起身来,他慢慢地走出门来,想去弄点晚餐给儿子吃。家里他是不想坐了,他觉得浑身无力,死的心都有。

    他来到一处灯光昏暗的小摊前,花了十五元钱买了一个快餐带回家来,来到儿子面前,他知道儿子今天吓坏了。

    作霖向隅而泣,依然胸前起伏。长长地叹息。这个可怜的孩子,太懂事了。萧跃进叹息着,心里想,儿子啊,是爸爸欠你的,爸爸欠你的太多了。

    萧跃进来到作霖面前,温柔地说:作霖,吃饭。

    作霖悲伤地说,爸爸,我不想吃。

    儿子,要坚强一点。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爸爸的苦了。但是爸爸有了你觉得很幸福,所以儿子你也要坚强一点,爸爸永远和你在一起,爸爸是决不会丢下我们作霖的。

    萧作霖依然听不进去。

    来。作霖,好儿子,吃一口。萧跃进开始喂作霖。作霖这才端起碗来吃了一口。也许是饿了,在外面炒的菜又好吃,他到底是孩子,立即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看着儿子的样子。萧跃进站在作霖身后,泪水悄悄地涌了出来。他连忙揩掉,装腔作势地问作霖:好吃吗?

    作霖嘴里含着饭粒,含糊地答应。

    萧跃进也没有吃饭,没有洗漱。就拿个被子在沙发上睡了。脸上不时火辣辣地生痛,他睡梦里也忍不住伸出手来摸。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他这才发现真是糟糕,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红印迹,这个样子都出不得门,脖子上和脸上好几道杠杠,红红的指爪印儿,看着让他觉得没面子透了。

    可是总不能无缘无故不上班。自己那一揽子事还得去处理。萧跃进无奈地跑进卫生间。把脸上洗了又洗,可还是原样。没有办法,好在是冬天,不是太冷,但他还是弄个围脖把脖子给围了,但无论怎么样。脸上那两道伤痕没法消掉。

    萧跃进低着头,匆匆地往办公室里走。可没想到才走到组织部办,小崔就惊叫起来:阿呀!萧部长你的脸怎么了?

    萧跃进盯了小崔一眼。心想你还真是多事,我的脸关你什么事啊?但又不好意思,只得微微一笑说,叫荆棘搭了一下。

    不对,不止一下!小崔依然不看眼色,连连嚷嚷:是好多下!她左看右看,继续嚷:这不是荆棘挂的,肯定是被嫂子的指甲刮的!

    萧跃进觉得颜面扫地。连忙唔了一声,逃也似地往办公室而去。坐在办公室里,他心中非常懊丧,男子汉大丈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要先齐家而后治国平天下。可自己这熊样,真是要多衰有多衰。他摸着依然火辣辣的脸,一股子恶气就是出不来。

    不一会儿,欧部长就过来了,狐疑地看他的脸,轻轻地说:果真小崔没有撒谎,你看你,怎么了?昨天打架了?

    萧跃进嘴巴动了动,难为情极了。

    部长,就不提他,女子人头发长见识短,计较不得。萧跃进勉强地笑了笑。

    跃进,你这就不对了嘛!你夫妻打架总有理由。你是我的副部长,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再说男子汉大丈夫,先齐家,懂不懂?说,为什么打架?欧部长教训萧跃进,这一教训就让跃进觉得骑虎难下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说了,准得让人笑话,一个堂堂副部长,才能也不差,可是连个那么衰的老婆都摆不平,人家会说能力有问题;不说,欧部长兜到这份上了。哎……

    萧跃进长长地叹息。半晌才说:我家里那个猪头,因为没有工作,昨天阂翻脸了……

    啊?欧洪洲听了,立即低下头,半晌才说:跃进,是我粗心了,这么久都没有问你家里的情况。那你去找过虞记没有?

    萧跃进说:我找了,但虞记说要找吴记。我自己的事也是吴记和您帮的忙,怎么好再麻烦你们?部长,随她去!她还能翻天啊?萧跃进恨恨地说。

    欧部长说,跃进你这就不对了。家的和谐是社会和谐的基础,你家都不和谐,又怎么能和谐地开展工作。再说,我这个部长也有失错,我应该了解你的处境。没想到你想当硬汉,都这个样子了,还硬撑着。

    部长,男人人张脸啊!我,不好意思总是求人……

    欧部长皱着眉头想了想,轻声地说:这件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这样,虞记那里不会反对吗?

    萧跃进很感动,就说,他好像不会反对。但是他说这样进人的事必须得吴记拍板。吴记事情那么多,我不能因为这件事再去烦他,我开不得这个口。

    别说啦,吴记这里,我跟你去说。跃进呀,你也是个苦命秧子,爱情不顺,初恋情人死了,现在家里这个又烈得出火,你日子定是不好过呀!欧部长拍拍萧跃进的肩膀:就这样,不要担心。这件事一定帮你解决!

    部长!萧跃进一时悲喜交加,红了眼眶看着欧部长:我谢谢您了!

    欧洪洲笑笑,出去了。

    萧跃进坐进自己的转椅里。开始整理近来考评的情况,并要求自己带的工作组人员写鉴定。他抽出陆奇伟的材料,决定他的材料由自己亲自写,毕竟是一个办公室的战友。这点感情还是要有的。这样可以把优点写得突出一点,把缺点写得隐讳一点,有利于会议上在家讨论时顺利通过。

    萧跃进的字好是出了名的,这得益于在翁姑岭乡政府的努力磨炼。他列举了陆奇伟十大优点,写得言之凿凿。而缺点,只是带一句说今后要加强学习,不断与时俱进。

    写完,他松了一口气,这样做,总算对得起这个办公室出来的战友。不是说嘛,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同过窗的都是最好的朋友们。他和陆奇伟没有一起嫖过娼。也就是没有一起干过坏事,但也算是一起扛过枪了。

    把材料整理停当,打电话叫柳奇正、小崔、小向等都过来拿了自己要写的东西去了。萧跃进这才浑身瘫软地停下来。摸摸已经不痛的脸,想着上午难为情的那一刻,对张思玉就有些咬牙切齿:你这臭婆娘,总有一天我要休掉你!

    这样想着。心里又是一痛,丁小玲独去好几天了。她的尸体都一定腐烂了。一个无比漂亮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且也从此断了他深深的想望。生活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啊?生活应该充满了阳光,充满了幸福,可为什么却是这样痛苦恨趣?难道命里生来是这样?萧跃进想起陈铁嘴的话:这个孩子三十岁以后,要受老苦!是啊!正是三十岁以后,满三十岁也就才两三个月啊!丁小玲就死了,她带走了萧跃进所有对幸福的想望。没有了幸福的人,不是苦是什么?!

    萧跃进想到这里,忽然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他记起了《西游记》里的孙猴子,他自以为翻出了如来佛的掌心,而且在如来佛的手掌里大方地撒尿,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根本翻不出这个巨大的掌心。生活就是如来佛的手掌啊!自己以为脱离了陈铁嘴的预言,还曾想过要狠狠地嘲笑早已作古的他。现在想来,自己才是可笑的人。

    正想到这里,手机又响了一声,来了短信。

    萧跃进拿起一看,不由得呼地立了起来!手机里的号,又是丁小玲的!

    萧跃进头皮发炸,头发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一定是柳麻子!这个该死的畜牲!他自己不好过,也想让我不好过。萧跃进愤恨地想。他拿起办公室的电话想狠狠地回击这家伙,可转而一想,觉得不妥,要不是他呢?

    可是,不是他会是谁?是张思玉?不对,张思玉根本不知丁小玲的呼机号,而且丁小玲独了,她怎么会拿一个死人的呼机号来吓自己?再说她也不会有那么阴险……

    想来想去,萧跃进都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他心中越发不安起来。如果不是柳麻子,也不是张思玉,那就说明自己还有暗藏的敌人,这种想法真可怕。

    正想着,常遇春来了电话,问萧跃进在干什么。萧跃进说刚整理完考评材料,让他们写鉴定去了。现在正无聊呢。常遇春就说你来我办公室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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