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望了一会儿她紧闭的房门,恹恹地回到隔壁屋子,背靠着门板,仰起头,胸口闷得发慌。
他不想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反应,可他的心头的确泛起了一股苦涩。
自第一次她救了他开始,仿佛他就永远跟不上她的脚步。初遇时她方十岁,却表现得那样沉稳独立。分别后,他始终以能够匹配她为动力,拼命地练功,幻想着有一日能给予她最好的。
在雷鸣武馆,他是最刻苦的,也是一众人仰望的,他以为他已经够好了。然而,再次重逢,她稚肩挑起家业,坐拥财富。那一刻他便知道,他又输了一截。
想来自己自从那个家逃离,似是就变得一无是处了。豪宅香车、婢女仆从早已离他远去,他现在只是个普通得还不如一名少女的男子。
因而云翎玉的出现就像一针戳穿了他的肺,哪怕对方没那个意思,他也觉得不舒服,也许这是因为潜意识里他觉得,只有显达的富家公子才配得上她。
想起这一路来,他的积蓄仍放在包袱里。她根本不给他机会花一文钱,所有开销全是她负责。他自嘲地笑了笑,他觉得自己还真是有点……窝囊。
隔壁。
玲珑正聚精会神地翻阅临山府的资料。
她可没墨羽那么多愁善感。她是个实际的人,对感情什么的并不太感冒,甚至认为那些东西可有可无。而且她的心并不怎么爱依赖别人。
前世生母早丧,寄居祖家,让她早早就学会了凡事独立解决,尽量不给别人带来麻烦;这一世,秦氏懦弱,敏豪年幼,陈关飞夫妇则并不怎么会经营生活,于是她更是将自己当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她并不是个情感丰富的人,她的眼里只有她自己和她在乎的人。在她还没有最终确定,她需要将某个人种进心田时,她会有选择性地忽略,以免给自己带来麻烦,浪费时间。
所以她自认为是个冷心的人。
次日清晨,墨羽脸色憔悴,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玲珑却跟没事人似的,精神百倍地和花湖去了崇州城外的百果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