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知道那么多作甚?想要以后再坑人么?没有机会了。不过我也不妨告诉你,你这把戏太拙劣,那火焰一点温度也没有。”
柳飘飘道。
“什么,竟是如此!”延时草捶胸顿足,剧烈摇动,令周遭的宝药一阵失色,隔绝玉石花圃的光幕上光华流转。
下一刻,他又恢复了镇定,道:“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想要怎样?”
柳飘飘摇头道:“你算什么明人,恐吓谎骗,我生平最讨厌这等人。”
说着,瞪了江延一眼。
江延大汗,有些心虚,知道柳飘飘意有所指,没有说话。
“我所言不虚,每一句都是真的,我修行一门玄功,能由药王化仙草。这门玄功,最紧要处,便是须从头开始修炼,相当于你们修士的返老还童一说。”
延时草摇曳,开口道。
“哦?你也返老还童么?”柳飘飘不由笑了,说道,“看来世上骗子,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说着,又横了江延一眼。
江延的汗,便如瀑布一般落了下来,他瞪着那延时草,心中暗恨:“这个死延时草,说什么不好,非说什么返老还童,真是该死。”
“哦?难道还有人与本座一般,修行这本源功?不对,此功为我所得,上一任功主早已仙逝……”
延时草闻言,惊疑不定,开口道。
“哼,”柳飘飘冷哼,盯着那光幕,道,“少废话,速速散去这光幕,我为你择一个安身立命之处。”
延时草道:“安身立命之处,唔,你能拿出这天机盘来,想必跟脚不凡。只可惜,我与人有约,不能跟你去了。”
柳飘飘扬眉道:“是吗,我拆了你这药园子,你看如何?”
延时草默然不语,良久道:“换一个别的治水境修士在这里,我自然不会理会,可你……干系太大,真有那样的本领也说不定。可我真不能去你家,事关一个约定,我虽只是一株草,却也有灵,不愿背弃承诺,你便是碾碎了我,我也不能去你家的。”
柳飘飘点头,而后摸出一个透明的玉瓶来,里面装着些白色的粉末,道:“那没什么好说的了,看我来拆了你这药园子,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到底是老药涅槃,还是那株老药留下的小种子。”
说着,她打开那玉瓶。
“别!”延时草大骇,认出那玉瓶里的东西来,草尖指向江延,说道,“我可以不跟你去,但我可以跟着他。”
江延一愣,正想看柳飘飘大展神威,谁知对方竟谈到了自己,还要跟随自己。
“他养不起你。”柳飘飘淡然道,丝毫不顾及江延就在身边。
江延苦笑,这株延时草尚未成熟,他一介散修,的确养不起。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我不愿违背承诺,他又养不起我,不如就让我留在此地,你要用时,再来找我便是。”
延时草开口道,道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柳飘飘断然摇头:“我需要你的果子,去给我父亲治疗暗疾,不可能放任你在此。”
说着,她迈出一步,手中玉瓶扬起,就要挥洒那白色粉末。
“慢着!”延时草大叫,十分恐惧,而后道,“我可以跟着他,他体内有星辰之力,让我扎根在他体内,可以藉此成长,你可放心么?”
他的语气十分不甘,显然,此前他就知道江延体内有星辰之力,但不曾道出,心中尚有侥幸。
并且,他还存了一个心思。柳飘飘要用延时草的果子为父亲治病,势在必得,但他却扬言要扎根江延体内,有挑拨离间的意思,希望能找到可乘之机,脱离险境。
然而,事实令它失望了,柳飘飘闻言后,与江延商量,二人十分坦诚,没有猜忌,且江延保证,待延时草成熟,一定会将果子给柳飘飘。
没有柳飘飘,他大概拿那光幕没法子,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况且他为少年,有任侠义气,延时草的果子固然珍贵,但在他心中,与柳飘飘携手共进退的友情却更加珍贵。
“还不快散去光幕,自行走出?”柳飘飘道。
“你要向我保证,在我结出果子之前,不会吃我。”
延时草身为草药,生来便有被人捉住的心理准备,此刻它接受了现实,却欲讨价还价。
“这个自然,我还等着你给我果子了。”
柳飘飘道。
“你结出宝果后,我可允许你自行离去,也算是了断因果。”江延开口,给它承诺。
倘若延时草只是一株草,没有意识,他大概率不会说这种话。然而直到现在,这延时草便如真人一般,能说会唱,还知道吓唬人、讨价还价,灵性不比人弱,这样天生的精灵,他竟不忍心杀之。
延时草大叫道:“好,这是你说的,今天我认栽了,碰到你们两个怪人。”
说着,延时草散去了光幕,刹那间,一股馥郁的香味自玉石花圃中传出,令二人毛孔舒张。
柳飘飘与江延相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意思:“发财了!”
因为,延时草固然珍贵,可还没成熟,便如废物一般。但他旁面的草药,虽不是药王,也都是实打实的宝药。
“先别急着出来,有些话要问你。”
江延道,一路行来见了许多不解之事,此刻见到正主,他要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