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 何道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转化成暴怒,“你他妈的真的忘了!初中的时候,你一脚把我从自行车踹下去,你忘了?”
这句话让江言愣住了,它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古老回忆的门。
“初中的时候,” 江言喃喃的说,“从自行车上……”
忽然,他的眉头跳了一下,那古老的回忆涌上心头。
“是你?” 他不可思议的望着何道,“隔壁班的那个人?”
“哈哈,总算想起来了,” 何道笑的很冷,“对你来说,我是一个要回忆半天,才能回忆起的人物。”
然而,他摸着脸上的伤疤,“对我来说,你却真是让我咬牙切齿,刻骨铭心,不能忘怀的存在啊!”
“你的伤疤……” 江言说,“是那时……”
他想起在初中的时候,他每天骑着自行车上学,后面会带着另一个腿脚不灵便的,同样住在孤儿院的伙伴。
有一天中午,隔壁班的一个孩子,骑车与他并肩时,狠狠的嘲笑了他的伙伴。
当时他很愤怒,直接飞出一脚,将那小子连人带车踢翻在地。
他记得,当时那小子惨叫了一声,但他并没有下车察看,而是扬长而去。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听说那个学生转学了。
“那天你把我连人带车的踢翻在地,” 何道开始讲诉,慢慢与江言的记忆重叠,“我的脸擦到了地上,破了很大很深的一块,医生说我会毁容,他说对了。”
“这不对,” 江言说道,她很不理解,“假如我闯下这样的大祸,为什么你家里人没来找我?”
孩子在放学路上毁容了,家里人总该闹到学校吧?不声不响的转学,那是为了什么?
“你以为他们没有?” 何道怨毒的说,“可是你背后有人,” 说到这里,他有些忌惮,“那人有很大的能量,只手遮天!我父亲是知名的企业家,却拿你没有办法!”
“什么?” 江言惊愕,然后感到一阵好笑,“你说我背后有人?还有很大的能量?”
这太可笑了,他想,他在孤儿院长大,连父母都没有,后面会有什么人。
但他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不管怎样,从那以后,你就开始记恨我?”
“你以为了?” 何道怒吼道,“换做是你,会怎么样?有一段时间我每天戴着面具上学,后来伤疤成型了,我摘下面具,整整半年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一个同学干跟我说话!”
“那是你活该,” 江言说,“是你先嘲笑我的朋友,以他先天的断腿作开心!这样正好让你体会一下,因为生理残缺而被嘲笑是什么感觉!”
“我只是嘲笑了他几句!” 何道在咆哮,“而你对我做了什么?就算我有错,难道我就该接受这样的惩罚?”
这一句话击中了江言的心,他沉默了。
他得承认,何道眼中的泪光,让他生出了一丝不忍。
这件事是我错了,他告诉自己,是我下手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