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手摧毁了芷烟心中多少的美好。而最重的，莫过于芷烟原本满心满眼的信任。
他想起她方才屡屡勾起在唇畔的笑容，再不见从前的暖意，相反的带上的是侵入心脾的寒意，似是无奈，似是凄凉。
他想起那时在魔域的时候，芷烟带着一脸的云淡风轻加深他的误解，想起当时她那漫不经心的神色，他心里有一种如同独自一人面对千军万马兵临城下的悲凉。
他悲凉，悲凉她的悲凉。
苏叶熙想，他到底错了多少。是冷漠草率的苛责，还是不容置喙的定罪？他犯下的错把初涉情爱之事的她击得粉碎粉碎，现在他想补救，只是不知还来得来不及。他懂，在她简单的世界中，她曾给予他的信任就像玻璃器皿一般，打碎了想要复原绝非易事。更何况，即使是修复好了，那些原先的裂痕，是永远也无法消去的。
苏叶熙想，如果他没有这么轻易地诘责于她，如果他当时在魔域肯耐心地问一句她出现在那里的原因，那他们，现在定然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若是从前，他闭了闭眼……照芷烟的性子，她必然是会去救师叔的命，然后赖着他继续在江湖上闲逛，明明那么厉害的女孩子，但若是遇上什么危险肯定会往他的身后躲。她原本不是这样的，是被他惯出来的习惯。若是没有中间的许多事，他们会是这样，他确信。
可惜，没有人能够预知得了未来，于是他便透支了他们的未来。
*――*――*――
苏叶熙回到正殿的时候，只有洁鸳还守在店门口。他脚步一顿，停下，刚想上前，洁鸳却脚步微动到了他跟前。
洁鸳有些惆怅地对苏叶熙说：“苏公子，小殿下把你扣了这么长时间啊？咦，小殿下呢？”
苏叶熙说：“小……黎姗姑娘应该早就回来了。”
洁鸳面色一沉：“那……小殿下该是在后山吧……那个，苏公子，我带你去寝殿休息吧。”
苏叶熙伸手拦住她说：“等等，芷烟她……”
洁鸳脸一扭，道：“苏公子不必担心宫主，宫主也用不着苏公子来担心。”
苏叶熙淡淡道：“她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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