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子,屋内扑面的暖意刺激得我反而猛打哆嗦。我惊惶失色,忍不住嚷
道,“你疯了不成?我可是宸妃!是你嫂子……”
他倏地回过身來,一把搂住了我的腰,咬牙道:“是!普天之下,人人皆知你是东大福晋!是大清皇
帝敕封的关雎宫宸妃!你是我八哥的女人!”环在我腰上的力道一点点的收紧,我前胸紧贴着他的,只觉
胸闷气喘,几乎闭过气去。
眼前是一张郁悒含愤的脸孔,许是我一时的错觉,那张脸平时总是挂着懒懒的痞赖笑容,这会子却显
得格外狰狞恐怖,似在发泄一种不满的悲愤。
我使劲捶他,他满不在乎,浑然不觉,只是恶狠狠的瞪着我,眼神如狼般阴鸷,眼底充斥血丝。
“你疯了……”
“我是疯了!”牙缝里逼出一缕颤音,他喘了口粗气,遽然俯下头來。我下意识的仰头避开他,结果
他的唇印直接落上我的脖子,随后一路沿着颈子往下。
他腾出一只左手,顺势來扯我的衣襟。
我头皮发麻,被他强行吻过的肌肤上泛起一层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尖叫:“你再敢胡來!我便咬舌自
尽!”
“你就沒别的花样了,总拿这招來要挟我?你敢死么?你以为死是那么容易的事么?”他压抑着一种
莫名的悲愤,冷笑,倏地伸手卡住我的脖子,“假如你真的想死,那么我便成全你!”他忽然哧哧的笑出
声來,笑声毛骨悚然,“我倒是很好奇,皇太极那么宠你,你如果死了,他会是什么表情?痛苦?伤心?
疯狂?九年前他初登汗位,为了一个遇刺身亡的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步悠然,险些连汗位也不要了,人人都
道他是情痴……如今我倒愈发想瞧瞧,他可会为了你,痴得连皇位也不要了?”
我的呼吸一窒,胸口郁结,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不许哭!”他突然烦躁得叫了起來,“有泪也不许流出來!”
我哽着嗓子艰难的挤出一句话:“既然……知道步悠然,便该知道皇上为她灭了察哈尔林丹……你仔
细掂量,我今儿个死在你府里的后果……”
多尔衮猝然一震,煞气锐减,面上肌肉抽搐着,最终露出凄然无助的眼神來,喃喃自语:“你还真是
不怕死!死到临头居然还能这般的倔强和犀利……”他迷惘的松开我的脖子,转而用手背摩挲着我的脸颊
,“我的额涅……也是这般,她被逼殉葬,在赴死之前,也是这般凛然。她未曾输……至少她到死也沒在
皇太极跟前示弱,我们三兄弟……为有这样的额涅感到骄傲……”
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用锤重击了下,脑海里浮现出阿巴亥苍白而又倔强的脸孔……那日她高傲从容
的步向八角殿时的情景清晰的呈现出來。
身子一阵阵的发寒,颤栗。
“为什么你要跑出宫來?每个人都在替他贺寿,为何独独你却在今天跑來?”他的声音放柔了,有些
嘶哑,有些怅然,更多的是哀伤。他拥我入怀,紧紧的抱紧我,“那么多人记住了他的生辰,可是谁又会
记得,今天同样是额涅生育我的日子!小时候汗阿玛在,宫里每年都替我庆生,那时哪个又会记得这日同
是他的生辰?”
我讶然低呼。
原來……今儿个竟也是他的生日!
这么多年了,我居然从來不曾留意过这么微妙的巧合!
十月廿五!这是我永远不会遗忘和算漏的日子!却从不曾发觉,原來多尔衮与皇太极竟是同日生辰!
当真是巧合吗?兄弟二人整差了二十岁!命运却又是如此惊人的相似……可皇太极幼年丧母,却一直
有我相依相伴,每年的生日旁人也许会忘,我却一次都不曾忘过,只要在他身边,每年都会变着法的替他
庆贺。
然而多尔衮……他有谁陪?阿济格和多铎?乌云珊丹?还是他的新福晋?
“多尔衮……”我哑然哽咽,“生日快乐!”
他浑身一颤,低头埋首于我的颈窝,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谙哑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