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一节,那人就将一块切下的肉抛向空中,而后又在地上洒酒。
我只觉得那淅淅沥沥的洒酒声就像是在抛洒我的眼泪一般。
痛,却快乐着!
“哈日珠拉!”对面的皇太极终于出声。我早料到他必然会憋不住,不由笑了起來,刚才堕泪的一幕一定丝毫不差的落在他眼里,恐怕这会子他早小心眼的想歪了。
“大汗!”隔着喜帕,我柔声蛊惑他,“你可知在我们那里是如何喝这交杯酒的么?”望着手指拈着的这第三杯酒,我忽然戏谑心大起。
“什么?”他果然好奇的上当。
“你过來!”我上身前倾,有限的视线扫瞄到他的右手。我将右臂绕过他的胳膊,凑过嘴轻轻的将酒盅凑过唇。
耳畔响起一片低呼,尽是惊讶的抽气声。
皇太极的胳膊只是稍稍一顿,下一秒只听他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嗤笑了句:“有趣!”竟是配合我将交杯酒进行到底。
放开手,我正自鸣得意,忽然喜帕下插入一根乌黑发亮的马鞭來,在我还沒回神的时候,遮面的喜帕便被马鞭挑离头顶。我低呼一声,目光不自觉的随着那块喜帕飞到了屋顶。
皇太极笑吟吟的望着我,眼角眉梢尽是无尽欢颜。
庭院内站满了人,我有些不适应的眨了眨眼。皇太极挽着我的手,亲热而不避嫌的将我从垫子上拉了起來。
喜娘和乌央都站在边上,代善却已不知去向。我心中稍定,这样也好,免得我见了会觉尴尬。
喜娘动作麻利的将两尊锡壶塞到我怀里,锡壶沉甸甸的,我仔细一看壶里头居然装满了新米。我一手抱一只,暗呼吃不消,这喜娘不会是趁机想整我吧?
再回头一看,险些沒笑到打跌,一身礼服的皇太极居然在怀里抱了一把柴火。虽然那把柴早经过修剪,整齐的用红色绸缎捆扎妥贴,可是乍一看上去,我仍是忍笑得差点沒憋出内伤。
正忍俊不住,忽然心中一动。皇太极抱着柴火,竟是一脸真诚肃容,丝毫沒有半点轻忽亵渎之意。仿佛此刻他正在做的是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我不禁被他的认真所打动,渐渐收敛起玩笑,跟在他身边不敢再有半分懈怠。
这时由都台嬷嬷领着我们走到了一间屋的门口,我见窗外搭着帐篷,想到方才坐帐,估计就是在这顶帐内了。再回头看屋门敞开,门槛上搁着一只马鞍。皇太极面带微笑的看了我一眼,我知他心意,手捧锡壶,与他一起跨步迈过马鞍。
穿过明间,我带着对屋子格局的熟知,熟门熟路的拐入寝室。床上铺着崭新的褥子,熏笼上点着淡淡的薰香,都台嬷嬷服侍我俩分左右坐上床头,这时喜娘过來,命人将我俩手里的东西取走。
我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也不敢太大声。
喜娘面带笑容的端來一盘饽饽,我肚子咕咕叫起,垂涎欲滴。都台嬷嬷用筷子夹起一只递到我嘴边,我犹豫的看了她一眼。
真的可以吃吗?我有点怀疑。抬眼见都台嬷嬷点头示意我张嘴,顿时大喜,张嘴一口把饽饽吞下,实在是饿得慌了,也顾不得再维持仪态。可沒等嚼上两口,我便愣住了,感觉嘴里的味道不对。
都台嬷嬷笑意盎然的问我:“生不生?”
“自然是生的。”我直着脖子勉强咽下,“怎么生的也拿……”
下半句话还沒等我问出口,满屋子的人猛地轰然大笑。更有人笑得前俯后仰,乐出了眼泪。我先还一脸懵懂的转头去询视皇太极,在看到他一脸想笑却努力憋得脸色通红的表情后,恍然省悟。
“你……你们……”我羞得浑身发烫。
皇太极一把握住我的手,取过都台嬷嬷手里的筷子,夹了一只子孙饽饽递到我唇边,微微吐气:“那就多生几个吧。”
轰!我脑袋充血,恨不能钻到炕桌底下去。
“你……”嘴巴微张,饽饽已顺势滑进我嘴里。我惊恐的瞪大眼,见他又夹了一只,连连摇头。天哪,虽然是取兆头,可是这种生食吃多了也不好吧?我可不想一会儿闹肚子。穿着这么烦琐的嫁衣如厕,可真比打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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