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我眯眼一瞧,所有人都矮了半截,齐声高呼:“大汗决策英明!我等心悦诚服!”
皇太极倨傲的看着一列人奉旨鱼贯出帐,最后只留下范文程一人。
“范先生以为如何?”
我些微吃惊,虽然对历史上评述的皇太极对待这位满清第一汉臣相当的礼遇和信任,但亲耳听到这声“范先生”,我仍是不大敢确信。
“奴才无异议。”
皇太极点头,忽道:“有件事想请教先生……”
范文程啪地甩袖,打千:“大汗谕旨,奴才洗耳恭听!”
皇太极背着手离开书案,在帐内踱了两圈,忽然停住,侧目向屏风这边看來。我在屏风后触到那双熠熠生采的双眸,心里怦怦直跳,红着脸缩了回去。
才缩到一半,沒等我坐稳,眼前的屏风突然掀了开去,我惊愕不定的抬头,对上同样惊愕的范文程。
范文程与我目光一触,急忙低下头去,原本单膝跪地的姿势换成了双膝着地:“奴才不知东宫福晋在此,请恕奴才无礼。”
比起他的故作惶恐,我的震骇明显大过他,心里像是掀起了波涛巨浪,我扭头看向皇太极,他却视若未见,只是低头盯着伏地的范文程。
“范先生,你且抬头仔细看看。”
范文程惯性的说不敢,可是皇太极坚持要他抬头。终于在这样无聊的言语來往中,范文程抬起头來,目光第二次与我相触,这下对面打得清楚,他猛地一愣:“这……这位是?”
“我要纳她为福晋,该当如何?”声音平稳有力,不容置疑。
范文程抬头,露出困惑的眼神。皇太极逼近一步,掷地有声的道:“我要给她最高的地位和荣宠!”
范文程明显一颤,眼中滑过一道惊异:“大汗!奴才以为……以为……即便是大汗器重汉人,也……也不需要……”
皇太极打断他道:“她不是汉人,也不是朝鲜人。”
范文程松了口气,僵硬的表情慢慢扬起了笑脸:“这个,乃是大汗的家事,大汗要如何便如何,女真风俗又是多妻……”
皇太极脸上渐渐升起寒霜,范文程察言观色,倏然住口,不再多嘴。
“我……要她成为我独一无二的妻子!”
“大汗!”范文程又是吃了一惊,光洁的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颈子滑进衣领。
气氛僵硬,我叹了口气,怅然出声:“范先生都说了这是大汗的家事,汉人有言,清官难断家务,你这不是故意难为范先生?”
皇太极脸色阴郁沉重,一言不发。
我站了起來,走到范文程跟前,伸手虚扶:“范先生起來吧。大汗跟你说笑呢,你莫往心里去。”余光瞥见皇太极拳头捏紧,骨节竟是微微发白,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范文程自然不敢真要我扶,慌忙谦让着跪着往后退。皇太极强忍着说:“起來吧,你出去做事。”
范文程忙谢了恩,火急火燎的快步退了出去。
我回头瞧皇太极满脸的不甘心,不由叹道:“地位荣宠不过都是云烟,这一世,我只求和你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难为他还记得以前说过的话,我从未当过真,他却时时刻刻在跟自己较上了劲。我知道以我这副长相和身材,即便勉强说自己不是汉人,但又有什么家世背景能让我成为他的妻子?别说是三大福晋,便是普通的福晋都难以说得过去。
名分对我早已不像当初那般执着,做不做他的福晋,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也许他会觉得这样很委屈我,但是经历了那么多年生死别离,寻寻觅觅,我早把这些虚名看淡。旁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我会回到这里,只因为这个时空里有一个他!
为了他,我什么都不会在乎!前一生,我可以为了他而死!这一生,我亦只为他一个人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