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干什么?烦不烦啊?”
有宏尴尬的顿住身形。
接收到sam投射过來的若有所思的目光,我心里一慌,觉察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和语气都显得过于激烈,
忙讪讪的一笑:“好了,快走吧!不然真的要误点了。”
机舱内温度适宜,头等舱座位宽绰,只坐了十來名乘客,此刻都在闭目休息。
窗外一片漆黑,窗面如镜,清晰的映出我略显憔悴的面容。我无声的叹了口气,将视线缓缓收回。炭
笔无意识的在手指间飞快转动,望着纸上素描的那张熟悉脸孔,我的心一点点的为之悸痛。
“在画什么?”身侧有宏放下报纸,压低声音凑了过头來。
我紧张的将画纸抽走:“沒什么,随便涂鸦……”
沒想到有宏的动作比我还快,唰啦一下,我手里一空,画纸被他抢走。
“这……你在画sam?”他感兴趣的低呼,“画的挺传神啊!早就听说你人物素描功底不错,什么时候
也给我画一张呀?”他压低着说话声音,将画纸还给我,指着那张脸的额头,“为什么不加上头发?这样
脑门光秃秃的sam看起來好好笑……”他忍住笑,偷偷往左侧过道瞥了一眼。
sam正戴着眼罩,耳朵里塞着耳机,窝在柔软的椅垫内假寐,也不知到底有沒有睡着。
“嘁!”我不悦的将纸揉成团,“我乱画的,也只有你这个大近视才会把这看成是sam。”
“不是画他?”
“不是。”我顿了顿,捏紧纸团,“我的素描水平还沒那么高。”
“哦……”有宏显得有些失望,重新捡了报纸,盖在脸上,含含糊糊的说,“我先眯会儿了。阿步,
你也打个盹吧,你脸色不是很好……”
“嗯。”我随声应着,目光不经意的穿过有宏,投向sam。
纸团被重新打开,纸上被凌乱褶皱扭曲了的英俊轮廓,有着令我心动惊悸的熟悉棱角锋芒,我狐疑的
再次看了眼sam----像吗?很像吗?
不……我感觉不出。
即使那股冷峻的气势有些相似,但是sam就是sam,他永远不可能成为我梦里的那个他!
眼角不知不觉的湿润起來,我吸了口气,手伸进身旁的羽绒大衣的口袋里,指尖触到僵硬的圆润冰冷
。我不禁一颤,将那串翡翠珠子取出,柔和的灯光下,圆润无暇的珠玉淡淡的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沒错!是那串手串!
我心魂剧颤,这的的确确是皇太极送给我的那串翡翠手串!情难自抑的,我颤抖着双手,将珠串凑到
唇边,轻轻印上一吻,眼泪嗦地声坠下,溅在了画纸上。
泪水将纸润湿,画像的脸孔渐渐变得模糊起來,我急忙抽了餐巾纸去吸,慌乱间手串不小心掉落在地
毯上。我低呼一声,弯下腰低头去捡。
手指抓到珠串的一瞬间,忽然感觉身子一震,随着往前冲的惯力,我从座位上摔了出去。
机舱内的灯管啪啪爆响,一盏盏照明灯逐一炸裂,电线短路碰得火花四溅,然而座位上的乘客沒有一
个被惊醒,包括有宏、sam在内,全都浑然未觉似的照常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
我心生惧意,沒等张嘴尖叫,下一秒机身整个颠倒翻转过來,我被抛离地面,惊骇间一个熟悉的声音
在空中响起:
“布喜娅玛拉……布喜娅玛拉……布喜娅玛拉……”一声又一声,像缠绵的喘息,像痛彻的低吟,更
像是一声声绝望而又悲凉的呼唤,“布喜娅玛拉……布喜娅玛拉……”
我呼吸一窒,心脏像被人猛地狠狠捏住。
“为什么……不回來……为什么……要离开……回來……回來……悠然……求你……回來……”
手中的珠串突然发出一团强烈的绿色光芒,刺眼夺目的从我的指缝间穿透射出,陡然间照亮整个机舱
。
那团光芒由绿变白,最后笼住我的全身,眼前顿时显出白茫茫的一片……机舱、座位、乘客,统统都
不见了,只有那团炽热的白光越來越亮,越來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