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说:“天冷,我不愿走动,还是屋里暖和。”
“是么?”她似笑非笑,脸上的表情怪怪的,过了许久,她忽然冷哼一声,停下脚步,仰天叹道,“
我真不知爷是如何想的,竟会容忍你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宁可迁怒他人,却不对你发作,或许……他倒是
宁可自己是个睁眼瞎,什么都不知道。”
四周围的声音忽然沉寂下來,只有阿巴亥不冷不热的话在我脑海里不断的盘旋,我背脊发冷,感觉有
股森冷的寒气从脚底升起,一直冲到头顶。
“东哥,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能将这么多男人的心收得服服帖帖,我以前真是小觑了你,原以
为你随着姿色淡去,终将恩宠不再,可沒曾想你埋在他们心里的蛊竟会有如此之深。不过……”她嘴角凝
着冷冽的笑意,眼眸如冰,“说起來我还真该谢你,是你让我有了今时今日……但是,还有一些人恐怕未
必会如此想了,她们应该恨透了你,正因为有你,她们才会落得如此凄惨。”
我口干舌燥,虽然一时无法明白阿巴亥话里的意思,但是她眼中强烈的恨意却让人不寒而慄。
她沉下脸:“听不懂么?何必装糊涂?年前可是你在二阿哥面前挑拨,你妹妹本得专宠,这些年连续
生了三个儿子,沒想到你只一句话便将她打入万劫不复。你姑姑因为你,在家沒少受气,熬了那么多年,
好不容易怀上一胎。眼瞅着过几月便要临盆了,你勾搭八阿哥做下这等沒脸沒皮的下作事,事一揭出來,
可知她这几日在家又多受了多少罪?还有刚才的……”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昂着头,表情冷冷的,“如果每个人都要把不顺心不如意的委屈都算在我头
上,那我的委屈又该找谁算去?”
“你……你这女人不单自私,简直是冷血!”
我不理她,径自掉头走开。
但她的声音依旧不依不饶的叫了出來:“你将自己的丫头给八阿哥时,可曾想过有天算计过多,最终
却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如今葛戴当家做了主母不说,马上还要替八阿哥诞下嫡长子,哈哈,我替葛戴谢
谢你了,她得了体面,如今谁还敢提她是你的丫头?她是八阿哥大福晋,是我乌拉那拉的格格,是我阿巴
亥的姑姑……”
一步三踉,我低头看着自己脚下,心里悲凉莫名。
好容易耳边终于消失了阿巴亥如魔般的声音,这时小丫头音吉雅和塞岳正嘟嘟囔囔的走了过來,两个
人不停的争辩,见我迎面过來,忙一溜小跑。
“格格!”音吉雅叫道,“塞岳瞎诌呢,她偏说那个孙带格格长得像格格您!这怎么可能啊,那个孙
带格格样貌是不丑,可是如何跟格格您比……”
“奴才才不是说孙带格格和格格长得像!奴才只是说,孙带格格背影身材乍一看和格格您颇为神似罢
了!若单论长相,满城除了大福晋,恐怕还真就找不出能及得上格格三分姿色的女子來呢。”
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心慌意乱,叱道:“行了!唧唧歪歪的嚼什么舌根,在背后议论主子是非
,你们难道当真不懂一点规矩了么?回去叫管事嬷嬷好好收拾你们。”
两小丫头平时在我跟前沒上沒下惯了,这时突然见我动怒,都吓傻了眼。
我心情烦闷,也懒得再管她们,转身急急忙忙走了。回去的路上,只觉得气悒难解,脚步越走越快,
到最后我撒腿疯跑起來,顾不得理会旁人诧异的目光。
[1]阿牟其:满语发音amji,伯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