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现在御驾远在内黄县,忙着平息战乱,根本无暇顾及他的老家,已被他心爱的大司马洗劫一空
,他亲爱的乡亲们正在恶魔的爪下呻吟悲鸣。
“阴戟----三公子找你!”门庑的小厮直着喉咙高喊。
我收起长剑,困惑的往前堂去寻阴就,这小子有事向來会主动到门庑來寻我,很少这么正式的通
过下人來找我。
心里隐隐约约生出一丝异样,到得堂上,却见阴就居主席,边上尚跪坐一人,见我拾阶上堂,立
即站起身來,稽首行礼:“阴贵……”
我一把托住他的胳膊,沉声道:“小人只是阴家一名下人,邓将军何故行此大礼?”
來者不是旁人,竟是破虏将军的邓奉,他一直在外替刘秀四处征战,即便我去年借住在淯阳他家
的时候,也未曾得见他本人。几年未见,已过而立之年的他两腮蓄了大把的胡子,不仔细辨认还真不
容易认出他來。
“阴……”
“小人阴戟。”
“呵呵……”邓奉尴尬的讪笑,“阴老弟……咳咳,辈分乱了,还得尊称你为一声叔父,你是长
辈,受侄儿一拜,理所应当。”说着,竟当着阴就的面,郑重其事的跪下。
“使不得,使不得。”我内心忐忑不安,邓奉多年未回乡,沒道理这个时候冷不丁的跑了回來,
且还不是回淯阳,而是直奔新野。
邓奉行完礼,直起身,表情痛心疾首的望着我:“臣……奉诏回乡省亲祭祖。”
我眉心一皱。得,又是一个奉诏回家扫墓的,和冯异的情况如出一辙。难道各路战事就那么轻松
,不吃紧么,居然放任手下大将一个个的回乡祭祖扫墓?
“叔父是聪明人,侄儿的來意想必叔父心中明白。”
我将视线移向阴就,阴就小脸一白,连连冲我摆手:“不是我说的,我绝对沒有告密。”
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忽然对邓奉问道:“如今乡邻受虐,大司马屠城一事,陛下
可也知情?”
邓奉微微一颤,我留意到他下意识中双拳紧握,骨节泛白:“陛下仁德,若知晓大司马干下这等
逆行,又岂会坐视不理?”
我心中一动,继续问道:“淯阳现下如何了?”
他的脸色白得吓人,双唇抿得紧紧的,额前青筋隐隐跳动。过得片刻,他突然跪下,叩首朗声:
“求阴贵人替南阳苍生,父老乡亲作主!”
“你这是什么意思?别说我只是一个下人,即便当真是什么贵人,也实在尊贵不到哪去,如何与
乡亲作主?”
邓奉倔强道:“如果贵人放任不管,南阳郡会死更多无辜……难道贵人当真铁石心肠么?”
明知道是激将法,我却仍是心情澎湃,呼吸慢慢急促起來。阴就悄悄扯我的袖子,向我频频使眼
色,示意我别管闲事。
“贵人!臣來此之前,大司马的军队已经拔营,预备进逼新野。若臣所料不差,至多不出两日,
新野城必破,到时候……”
“叫我阴戟!”我打断他的激昂陈词。
他呆呆的看着我。
“叫我阴戟!”我斩钉截铁的重复了一遍,“这里沒有什么贵人,只有阴家家仆阴戟!你若用得
上阴戟,阴戟二话沒说,把这条命交给你便是。”
“阴……戟!”
“姐姐!”
我拦住阴就,对邓奉道:“你手下有多少人?”
“回乡省亲,带的人并不多。”
“那你能招募到多少人?”
阴就急得大叫:“姐,你想做什么啊?”
邓奉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你觉得对付吴汉那样的人,是用言语跟他讲道理便能够说服他,让他罢手的吗?”我冷笑,“
他信奉武力,喜欢用他的拳头代替讲话。既然如此,我便让他尝尝什么是以暴制暴!”
邓奉惊得目瞪口呆,阴就面如死灰的跌坐回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