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可以书写用的纸张还沒有出现,但赖以传递信息的牍简,笨重之余却也
并非不能防止被人私自拆看。
像我手中的小木槽便是专为防止信笺被私拆而设,在捆缚牍简的绳端交叉扣上小木槽,槽内捺入粘泥
将绳结封住,泥上再盖上专属的印章。收到信笺拆看时,只需先确定封泥完好无损即可。
我用指甲轻轻挑刮着那些残存的粘泥,那两兄弟贼腻腻的表情落在我眼里,不由得让我一阵别扭。我
现在所看的资料不外乎是阴识“允许”我看的一部分原件,还有一部分是阴兴手抄誊写的复制稿,无论从
哪个角度看,我都是处于被动的。以前或许沒有这种感觉,甚至起初还颇有些抱怨阴识逼我看这些无聊且
难啃的时政,可现在我身处乱世,也已成为这个滔天巨浪中的一滴水珠,在我避无可避、历经艰辛以后,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能够比别人抢先获取这样份详细全面的信息有多重要!
阴家有套完善的情报系统,遍布全国。即便是在这个战火连天的乱世之中,阴识都能第一时间掌握到
最全面的信息资源,这就是一种财富,一份价值远大过金钱土地的庞大资产。拥有了它,才能比别人看得
更远,料得更准。
然而这些年以來,我享受着这份财富的同时,却沒好好思考它的本质,这个系统到底是如何存在的?
它的内部结构到底如何?阴识如何操控它们?
目光流转,阴兴已经停止了对阴就的说教,阴就满脸通红的憋着气,在兄长面前局促不安的垂首不语
。
阴兴十五岁,阴就才十三……可是我敢断定,阴识不只让阴兴参与了这个情报组织的操作系统,就连
阴就,也正在逐步的学习和成长,成为他的左臂右膀。
可是阴识却只是让我享受着这份财富,而从沒把这份财富的來源和渠道让我知晓半分。我知道我不能
贪心,这财富本就不是我自己的,我何來的资格去抢夺这份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是……但是……
我闭了闭眼,无力的慢慢向后躺倒。
扪心自问,此时的我,确实像个贪婪之徒,若是非要说我完全沒有动了那份心思,那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