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歇一宿。
我和邱妍决定留下后,各自也轻松不少,至少今天不用赶路了,所以,我们也有闲暇来跟彭老头聊一聊别的。
据彭老头说,他从没结过婚,也没有自己的孩子,年轻的时候虽然有过几个女人,但都是不欢而散,后来,他的父母相继过世,他就干脆正经当起光棍来。
我问彭老头,说他就没谋个什么营生之类的?
老头子悻然一笑,说他家就是专门养狗的,而且是养猎狗,他说这个营生要放在以前,还是门相当好的营生,可现在,人们不需要打猎了,喜欢养狗的也都去养洋狗了,像他养的尖嘴猴腮的土狗,根本没人要。
说到这座寺庙,彭老头说都不知道这是个寺还是个观,总之他来的时候,这里就只剩了一片残砖断垣,他瞧着这里清静,就在这里安顿了下来,靠着几条猎狗打猎为生,再然后,就是他和二娃相遇的故事了。
聊着聊着,我听到外面响起了狗叫声,没过多久,二娃就拎着几只兔子走了进来,跟着他一起的,还有那三条撒着欢的土狗。
二娃大概是没想到我和邱妍还没走,见了我俩后,愣了一下,随后,他便命令狗子们安静下来,然后自己带着兔子走去了屋后。
晚饭是兔肉炖土豆,没有米饭,我和邱妍像是叫花子似的捧着饭盆子呼呼啦啦地吃得忘乎所以,这只是简简单单用草木灰烹调出来的东西,简直胜过了所有珍馐美食。
因为我和邱妍自带的有帐篷,所以我们不需要挤在屋内,吃过晚饭后,我们便在二娃和彭老头的帮助下把帐篷支了起来。
二娃看见帐篷觉得新鲜,一直嚷嚷着要睡帐篷,无奈之下,我只好让出帐篷住进屋内。
二娃的床铺散发着一股异味,而且我总觉得有虫子在我脸上爬,闭着眼睛躺了很久,我始终睡不着。
隔壁床上的彭老头,此时正坐在床头“吧嗒吧嗒”地抽着他的旱烟袋,屋子里很黑,我只能从他偶尔亮起来的烟头的亮光中看见他的眼睛,他似乎也在看着我。
我翻身坐了起来,彭老头见状便递过他的烟杆:
“来一口?”
我一时兴起,竟然接过来吸了一口,没想到这口旱烟又臭又呛,差点把我给呛死,我在床上咳得翻天覆地,彭老头却笑弯了腰。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我指着彭老头手里的烟杆说道:
“这~~这玩意儿不是人抽的,你怎么受得了?”
彭老头对着烟嘴猛吸一口,笑道:
“受不受得了,得看人来,我就受得了。”
我坐在床头半天没吱声,思考很久之后,开口问道:
“彭大叔,你先前说,撮箕岭的那个寨主其实是个梯玛,他在作祭祀时被人发现赶来这里,那你听没听说他是作什么祭祀被人发现的啊?”
彭老头明显顿了一下,然后反问道:
“你问这个搞么的?”
我笑道:
“不搞么的,反正睡不着,你跟我说说呗。”
彭老头把烟杆头在床沿上磕了磕,说道:
“那些啊,都是传说,这传说一传就没边没沿的,鬼晓得是不是真滴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