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她没有一直被命运奴役,总算,她尝试过了抗争。
“想想薇儿吧。”芳期起身,行至芳舒身边:“薇儿亲眼目睹了你逼杀皇后,她惊惶失措,向薛贤妃求救,那时的她并没有意识到她会亲手将自己的生母推上死路,可是阿舒,我们都明白就算薇儿没有参涉昨夜的宫变,结果也不会有任何的不同,薇儿的负担,唯有你能替她卸下。”
然后芳期就离开了。
芳舒临死之前,一定要让她见薇儿一面,否则薇儿就会终生肩扛着害死生母的枷锁。
芳舒也终于拭了泪,昏黯的值舍里,这间暂时的囚笼,她笑了。
她似乎等待了很久,又像根本就没有久等,当薇儿来时,她看着瑟缩不前满面惊惶的女儿,覃芳舒用尽了一生的狠厉,进行这另一场的决别。
“你在害怕什么?真是窝囊无用,你的弟弟是日后的皇帝,差一点,我就会成为这个国家的太后,可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哪里像个长公主?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着我?我就是要让你看看,亲眼看着我怎么为你的弟弟争夺!我败了,也该你亲眼看着我失败!
我就猜到愚蠢如你,会去向薛氏求救,救陈氏这个本就该死的人,可是你救不了她。
你听着,从我选择入宫那日起,就不再畏惧死亡,要在这座宫廷里活下来其实容易,但我要想活得风光体面就必须以性命相博,安儿和你,不再是我的儿女,你们都是我的棋子,相比安儿,你更加只如垫脚石。
窝囊如你,大抵也只能在宫外苟且偷生了,我没有这么窝囊的女儿,今天,我和你断绝母女的名份,你走吧。”
覃芳舒没有看薇儿哭泣着被宫人拉走的场景,她一直别着脸,眼睛里渐渐的什么都看不清了。
就恨我吧,一直恨我,恨我不配为你生母,痛恨我总胜于悼念我,薇儿,你也许会因失父母之爱怜而悲伤难过,但我相信你身边总会有给予你关爱的人,你心存遗憾,但你不会自责,你还不及变得铁石心肠,你应当像湘王妃一样……为情意活着,总是能够收获情意的。
我知道你忘不了我,那么你就恨我怨我,离开这座宫廷,却过那平乐喜乐的人生吧。
——
离开仁明殿未远,芳期便见潘吉等三个宦官,手托托盘,托盘上一壶一盏。
这应当就是毒酒。
她站住了步伐,轻声问:“湘王何在?”
“禀王妃,殿下仍在平乐堂审潘氏,有交代,王妃亦可前往听审。”
芳期便知道,看来晏迟和宗室、徐太傅等等的谈判已经有了结果。
当她再到平乐堂,这里已经不再杯盘狼籍了,慢说宗室,就连臣公也一个不见,风平浪静有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也确然是,高堂未被焚毁,宴厅无陈尸骨,没有血腥,不闻哀哭,穿堂而过的清风已经吹散了酒气,弥漫着铜鼎里的百合药的残香,丝丝缕缕的,带着点烟火气。
晏迟似乎并没急着盘问潘氏,可芳期入内时,却听见了潘氏的质问:“我无罪,何故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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