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翁主和归主和,但何苦一定要陷鄂将军于万劫不复?鄂将军得官民拥戴,要因翁翁带头弹劾蒙受不白之冤,迟早一日,翁翁必定会受众口铄金之祸,连徐家主翁及叔伯不也不赞成翁翁的行为,儿认为翁翁还当三思而后行。”
覃逊蹙眉道:“你知道什么,黄毛丫头尽敢谈论军政大事,我看你……”
他忽然又止了话,陷入沉思。
芳期完全不明所以,只睁着一双真诚的眼睛盯着祖父。
覃逊深深吸一口气:“罢了,有的事我跟你说了也无妨,我和鄂举无怨无仇的,且我纵横官场这么多年,你这小丫头都能看穿的事我心里能没数?可有的事,根本不由我选择!想要鄂举死的人不是我,我甚至根本无意主和,说到底,这都是官家的意思。”
“官、官家?”芳期只觉脑袋上天雷滚滚。
官家有这么的……蠢笨么?杀了自己的大将是想把这半壁江山也拱手相送辽国?!
覃逊白了芳期一眼:“你也会说鄂举得官民拥戴,你如果读史,就该明白但凡功高盖主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官家主和,鄂举却主战,屡次违抗圣令,且鄂举还得将士拥戴,官家对鄂举已经十分忌惮了!而且我告诉你,文臣中大多主和派,为的也不是什么社稷百姓,我朝自创立,一直是重文轻武,开封沦陷,鄂举屡立战功,他要是一举征复开封远逐辽人,建朝以来重文轻武的局势便将被彻底打破,文臣不是所有人都有私心,但有私心者绝对不是少数!
我是宰执,且我有党僚,但我推荐给官家担任重臣者无一是我党僚,为何?官家需要用我,但不希望我积权太重,说到底我及党僚,就是官家手里的一把刀,官家要让谁死,我们这把刀就必须指向谁!如果人不死,则刀必毁!”
芳期完全怔住了:这岂不是怎么都只有一条死路?
覃逊看着芳期:“我起初答应你嫁去彭家,也是因为彭俭孝奸诈,但凡有个万一,我的众多党僚中,他或许可以自保,在你看来,你不是我的亲孙女,我也的确没当你是亲孙女,但我对你,对你小娘,到底是不同的。”
芳期:!!!
是她想太多么,她为何觉得祖父说的不是好话?!!!
覃逊这回直接举手敲了芳期一下的天灵盖:“乱想啥呢,你啊,还当真不如你小娘的万一!罢了,我接着说吧,婚事是你自己毁了,我事后也琢磨了琢磨,你这丫头懒散,恐怕真有个大厦倾,你还做着白日梦以为彭家必定会护你周全呢,可你要不争取,也只有个短命的下场。”
芳期点头,祖父大人您是真没看错我。
覃逊被气笑了:“我收回懒散的话,现在看来你一点不懒散,可你要是不懒散,嫁给彭子瞻是认真可惜了……嗐,我活了一把岁数,结果也难免会做糊涂事。”
他又沉默了一阵,才又抬起眼睑:“三娘,大卫是战也好,和也好,其实这不是我考虑的关键,我考虑的是怎么不负在世时,我一步步登到宰执的位置,但如今我坐在这把交椅上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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