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抖动地握住了镊子,伸到伤口处,镊子触动到子弹的那一刻,一股钻心的疼让她皱紧了眉头。必要时刻,必须对自己狠一点!她默默地想。
她的眼前开始模糊了,她咬紧牙,挺住!一定要挺住!
镊子夹住了子弹,她用力往外一夹,一股血柱从伤口处喷了出去!
“啊!”她再也忍不住,哭着声嘶力竭地叫了出声!
疼痛过度加上失血很多,她一下子昏了过去。镊子和子弹散落在地上。
躲在屋外暗暗流泪的卓铭听闻她痛苦的叫声,心里一沉,疯了一样冲进屋子!
她沉沉地睡去,呼吸有些微弱,血还在外涌……她额头渗着汗水,脸蛋上都是血,估计是方才取子弹时喷上去的。她的衣服脏兮兮地不满尘埃,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还有床单。
恐怕,一个女人最落魄的模样全被赵卓铭看在了眼里了。
她知道,卓铭有个清纯美丽的青梅竹马,那个名叫邓薇的女孩子……邓薇的音容笑貌,让她倍感致命威胁……那个女孩子的出现,仿佛在宣告――我要夺取那些本不属于你的东西……
而她自己呢?容颜生得不如邓薇俏丽,手指满是粗糙老茧,不及邓薇纤细。如今,到处都是血,连个干净整洁的样子都没有了……她不愿意让赵卓铭瞧见她如此窘迫狼狈的状态,她总希望能把最优秀最完美的一面呈现给他……这样的话,卓铭兴许就会暂时忘记邓薇而多注意一下自己了?芝艾时常这么想……
此时的芝艾,已然深陷沉寂的梦魇。
卓铭赶紧为她缝好伤口,贴好酒精纱布,用绷带包扎完成。这才吁了口气。
卓铭从换洗室打了温水,拿好毛巾,回屋坐到芝艾的床上。他用湿润的毛巾轻柔地擦拭着她的面部,血渍沾到毛巾上,她的脸蛋就变得干净漂亮了。
他的眼眶含着眼泪,从小到大只有哥哥去世的时候他才流过眼泪……那个时候,年少的卓铭第一次尝到了“失去”的滋味,从此,他就再也没有哭泣过。在旁人眼里,他可谓坚强倔强出了名的。可如今不知为何,看着眼前重伤的芝艾,他再也忍不住…...这也许……是他第二次落泪……
她的衣服脏了,不及时换掉的话会引起伤口感染。
他的手缓缓地触摸到她的扣子,解开的的一刹那,他犹豫了……
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于是走上前去,轻轻拉上窗帘并关上了灯……
次日正午:
阳光普照,和煦春风在人间轻巧地跳跃,宛如在舞动一曲绚丽的华尔兹……窗子微微敞开,一缕春意窜进芝艾的房间。
春天真的踏来了,在梦的边缘,她不经意地坠落……
那是儿时的一个午后,久别的爸爸回到家中,在他的身边还跟随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英俊男子。这个陌生男人的眉毛浓密,眼睛闪着炯炯有神的光芒,嘴角习惯性地挂着迷人的微笑,乍眼看去,的确属于气质非凡的美男子一类……
那时候的芝艾,也就刚满十岁……
小小的女孩子坐在家里的后院荡秋千,蝴蝶在草丛中飞舞,树木发芽了,白云软软地躺在空中,一切都是如梦如幻……
陌生的男人走近小小的芝艾,微笑地和她打招呼。
“你是谁?”小芝艾好奇地瞅着男人,她的小眼睛忽闪忽闪,可爱极了。
“我是周凯,是你爸爸的学生。你呢?是慕老师的女儿吧。”陌生的男子依旧在笑,他的笑容在幼小的只爱看来,是多么的甜美善意……
芝艾老实地点点头,却没有从秋千上下来。
“你喜欢荡秋千啊!来,我来帮你一把吧!”周凯轻轻地一偏头,走到秋千旁,用力地推动着……
秋千被荡漾得好高好高……小芝艾幸福地笑了,在忽高忽低的大幅摇摆中,她的笑声如此地纯真无邪,宛如清脆的银铃……
芝艾懵懂地望着英俊的男人,脸蛋浮现出淡淡的红霞。或许,这是她第一次对生疏的男人产生了微妙的不可言喻的好感……
这时,诗艾推开了房门,望着父亲疲惫而欣慰的笑容,诗艾开心地抱住了父亲……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想死你了……”诗艾的眼中饱含担心的泪。
“傻丫头,爸爸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这次爸爸还带自己的得意门生来做客呢,告诉你妈妈,晚上准备一桌盛宴。”父亲慈祥地拍拍大女儿的肩。
那时的诗艾,刚刚大学一年级,年方十八……
“爸爸!”不远处的小芝艾跳下秋千,喜悦地跑到父亲怀里。一路风尘的父亲含笑地抱起二女儿,使劲儿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随后,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这个崭新的面孔上……
这是周凯第一次来慕家……
这也是……周凯与诗艾的初见面……
春日里的诗艾,宛如出水芙蓉,绢如细丝的乌黑长发,高挑的身材,美术学院的天才少女……
芝艾并不清楚,姐姐和周凯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恋爱了……因为他们之间发展的如此顺其自然……慢慢地,那名叫周凯的帅气男人就常常光顾慕家了……直到两年后,姐姐破天荒地打破了学院的规矩,还未毕业就嫁给了周凯……
谁知,难以置信的噩梦就此启开了大门……
“不……姐姐……不要……不要嫁给他……”朦胧中,芝艾含糊地说着……
一阵温暖的正午和风抚摸着她苍白的面容……同时地,也苏醒了陈梦中的受伤的芝艾……
芝艾努力睁开倦怠的眸子,深深吸了口气……
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一个人静静地仰卧在床上……
方才,又做梦了啊……
她下意识地望了望窗外,阳光很浓,这光景,正适合踏青。
她的眉宇渐渐舒展开,双手撑床,想坐起身来。
一股撕裂般的痛感从腰间传来,她不禁呻吟了一声。她这才想起,自己负伤了……
不过,令她惊异的事情发生了……
她低下头,竟发现自己昨晚穿的那身黑色衣裤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干净的男士蓝色睡袍……
“这是……”她睁大眼睛,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睡袍,于是似乎明白了什么,无奈地嗤笑了一声……
果然,是赵卓铭搞的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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