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辣,可是如今看来只是普通的小女孩。反倒是这样,让她更加不敢小看面前的小姑娘。
伪装,比袒露敌意更需要手段。
她便笑盈盈的抚摸着寒雁的脑袋:“是雁儿吧,瞧这水灵标致的,不愧是大家小姐。”
寒雁但笑不语。
庄仕洋吩咐下人布好菜,大家便都开始用饭起来。
庄琴和晚姨娘照常不在,庄寒明因为要学习先生布置的功课将自己留在房间,媚姨娘在芙蓉园安心养胎。桌上竟只有寒雁与周氏大周氏几人。
大周氏笑着开口道:“妹夫,妾身有一事相求。”
美人有求,庄仕洋连忙道:“但说无妨。”
寒雁夹菜的手微微一顿,不动声色的听他们说下去。
“妾身想在庄府上办一场宴会,”大周氏笑盈盈道:“妹妹如今刚刚小产,语山又出了事,妾身便想着,若是能办一场宴会,冲冲晦气,妹妹的病怕是能好得多。”
庄仕洋正要答应,便听寒雁道:“周夫人为姨娘考虑至此,本是件好事。可是…”她担忧的开口:“如今父亲正因为宠妾灭妻一名被御史弹劾,若是此时再因为姨娘而开办宴会,传到有心之人的耳朵…”她笑了笑:“虽然我们都知道父亲并没有做出宠妾灭妻一事,可是人云亦云,流言猛于虎,这个时候办宴会,父亲可就成为众矢之的了。”
她这一番话也的确有道理,官职是庄仕洋的软肋。本来大周氏的要求,庄仕洋是非常乐意答应的。可是听寒雁说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官职,浑身上下顿时冒出一层冷汗,到嘴的那个“好”字,怎么也说不出了。
周氏见庄仕洋这般反应,眼中闪过一丝讥笑,庄语山愤恨的等着寒雁,每一次都是寒雁跟她做对,寒雁就是她们的死对头。
大周氏却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寒雁道:“雁儿小小年纪,倒是对朝堂之事十分明了。”
寒雁垂下头:“事关父亲官职,自然要十二万分的小心才是。”
大周氏笑了笑,转向庄仕洋:“妹夫不必担心,只要宴会的名头不是为妹妹便好。妹夫可以以新年的年节为由头,邀请各位大人来赴宴。圣上不喜臣子拉帮结派,妹夫便可多请一些官员夫人,别的妾身不敢说,太师一定会赴宴,或许,庄大人降职一事还有些许转机。”
听闻这话,庄仕洋立刻激动起来:“若能有转机…再好不过了,等会我便让人去写拜帖。便是两日后好了!”
大周氏微微一笑:“麻烦妹夫,妾身实在过意不去。日后有机会,一定在太师面前说些妹夫的好话。”说完又掩嘴笑了起来:“都是一家人嘛。”
庄仕洋紧紧盯着她:“兰…姐姐真是庄府的福星!”
又是一番奉承与讨好,寒雁皱了皱眉,她倒是不怕大周氏耍什么阴谋,只是大周氏的话里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一个讯息:大周氏在张太师面前极有地位,甚至能左右他在官场上的决定。如果大周氏的地位这般高,扳倒起来就麻烦的多。可是若大周氏不被扳倒,周氏就等于有了一个有力的助手,对付起来就更加吃力。
怎么才能减弱大周氏在张太师心中的位置呢?
饭桌上,寒雁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吃完饭说了些话,回清秋苑的路上,寒雁居然遇到了张威。
自从上一次寒雁扇了张威一巴掌后,张威便有些惧怕这位表妹。后来将此事告诉了大周氏,明白寒雁只是吓唬他,张威便对寒雁有些恨的咬牙切齿,敢这么耍弄他的,寒雁是第一人。
张威拦住了寒雁的去路:“原来是表妹啊。”
晚饭时桌上并没有张威,眼下见了张威,寒雁只是微微一怔后便笑道:“表哥。”
张威看着她,觉得寒雁比之以前长高了些,眉目似乎也长开了点,虽然不是绝色倾城,倒也清秀有佳,再想起那晚她毫不犹豫的挥手,胸中顿时升起了一股征服欲,搓着手走上前来:“表妹越来越漂亮了。”
寒雁侧身闪开,汲蓝将她护在身后,寒雁笑了笑:“表哥也越来越顽劣了,踩着庄府的土地,却还当自己是太师府的小少爷。”她俏皮一笑:“信不信现在打你一巴掌,我还是有机会让你哑口无言。”
张威是见过寒雁邻牙俐齿的,闻言有些后怕,一时摸不清寒雁的底细,不敢上前。
寒雁袖子里还握着梅花刺,这些天来的苦练,到底有了些成效,对付张威这种纸老虎是绰绰有余了。见张威一脸迟疑,便笑道:“周姨娘此刻还正在床榻上休息,表哥不妨去关心一下,姨娘可是时时念叨你。上次姨娘与寒雁起了冲突,姨娘便出了这事,许是寒雁有菩萨保佑也说不定。如今寒雁若是再与表哥起冲突,”摇了摇头,声音十分惋惜:“不知道菩萨会怎么想。”
张威平日就是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又没什么本事,寒雁的话到底让他忌惮,干脆恨恨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便告辞了。”
寒雁对他挥了挥手:“天黑路滑,表哥小心摔跤啊。”吃吃的在身后笑将起来。
汲蓝有些气恼:“这表少爷跟个登徒子没什么两样。”
寒雁耸了耸肩:“本来就是,走吧。”
却说张威回到珙桐苑,见了大周氏,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大周氏。大周氏听完后,沉思了片刻,道:“的确有几分聪明,只是太狂妄了些。”
“可不是嘛,”张威愤然:“上次打了我一巴掌,这笔帐我一定要讨回来。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女儿,姨父也不会为她做主。”
大周氏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伸出手指点着他的额头:“既然如此,你想要怎么惩罚她?”
“这…”张威有些语塞,还真不知怎么对付寒雁才解气。
“让庄四小姐做你的侍妾好不好?”大周氏突然开口。
张威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她是庄府的嫡女…”自己虽然得宠,毕竟是个庶子,若是娶她为正妻还有可能,当侍妾,怕是在开玩笑。
大周氏笑容更加深邃:“你只说,想,还是不想?”
张威脑子不自觉的浮现起寒雁那张清秀的小脸,他玩过不少女人,却没有一个女人像寒雁这般胆大的,却又更加的独特。虽然容貌并不是最好,可是反正是做侍妾,日后可以由自己拿捏。打她骂她都行,想着想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双眼放光道:“娘有什么办法?”
大周氏柔声道:“只要失了清白与你,便是公主,也得做妾。”
庄府的宴会,办的极为热闹。
汲蓝凑到寒雁跟前,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来的人有赫连家,邓尚书家府,张太师,七皇子,右相…”
寒雁笑了笑:“都是些大人物。”庄仕洋还真敢,只是七皇子…总让寒雁觉得有些不安。
姝红在一边道:“邓姑娘快到了,小姐是不是换身衣裳?”
寒雁本来想拒绝,想了想,又点点头:“帮我拿那件翠绿色的夹绒鹿皮袄好了。”
汲蓝替寒雁梳了个团子髻,一边纳闷道:“成日都是团子髻,小姐真的是钟爱团子髻,可是奴婢都已经琢磨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团子髻了。”
寒雁好笑道:“谁让你琢磨那个了?”
汲蓝不服气:“小姐得打扮的美美的,日后嫁个疼人的姑爷,日子才会过的好。”
寒雁笑笑,心中却因为汲蓝的话有些怅惘。这一世,她还能相信人,爱人吗?想要生存下去尚且如此困难,更毋提遥不可及的爱情。
等汲蓝为寒雁装扮好后,老远就听见邓婵的声音:“寒雁!”
寒雁见她兴高采烈的跑过来,张嘴便对自己发问:“总算见到你了,上次宫宴后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说话。听说前些日子除夕在望江楼,你被府上的妾室欺负,可气死我了。没想到后来那妾室就流了产,我看是老天爷惩罚她呢!这是不是真的?你没事吧?”
寒雁哭笑不得,心中却觉得暖暖的,拉着她的手道:“我没事。”
邓婵拍了拍胸口:“没事我就放心了,你这人就是太好欺负。”左右看了看:“今日你父亲在府中办宴,倒是邀请了好些朝官。我爹说连七殿下也来了,可是有假?”
寒雁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事我也不太清楚,边走边说吧。”
到了花园,女眷们都在一处说话,其中有些夫人是寒雁认识的,有些却很陌生。庄仕洋这次邀请的朝官品级大大小小都有,寒雁神色一冷,倒是想见证些什么。如果不是庄仕洋的主意,便是大周氏和周氏的撺掇,想要见证什么?
寒雁低头笑了笑,那就见证什么吧。
大周氏见她来了,连忙招呼:“雁儿来了啊。”神情俨然自己才是庄府上的女主人。出乎寒雁意料的是,李佳棋居然也在,坐在庄语山的身边,看见寒雁过来,冷哼一声,眼中鄙夷之色不加掩饰。周氏坐在大周氏身边,因为大周氏的原因,那些个夫人都热情的与她说话,也不知周氏编排了自己多少,单是这些夫人看自己的眼光就能知晓。
周氏也朝她挥挥手:“四小姐来的这般迟,定时哪个传话的丫鬟偷懒耽误了。”
寒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姨娘可错怪丫鬟了,是寒雁去了一趟小厨房,奉父亲的命令吩咐给媚姨娘做补品,媚姨娘如今怀了庄府的子嗣,这些个吃食一定要很注意的。”
果不其然,寒雁的话说完,便见周氏的脸白了几分。大周氏神色一动,笑着道:“那也的确该好好补补,女人怀了身子,就是特别金贵。”
“金贵的不是身子,是肚里的孩子。”一个飞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回头一看,披着金丝锦帛披风的媚姨娘在丫鬟的搀扶下,款款而来。
寒雁心中笑了笑,媚姨娘这一下可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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