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烨上前握住张昭的胳膊,言语诚恳道:“家父说过,治理江东细致如发者,非公莫属。坦诚而言,在下前来江东,是一外人,稍有不慎,或恐铸下大错,难道公愿意见到江东毁于战火吗?”
张昭面色复杂,仔细想了想郭烨的话,心情十分沉重。
太平军横扫江东,他们对江东来说是“侵略者”,甚至可以说是肆无忌惮,可以预见的是与江东子民产生的冲突,极有可能会引发屠杀。
既然孙权已经投降,张昭带着这些文臣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唯独期望的就是太平军不要荼毒江东。
“世子的心意,老夫明白了。”
张昭终于开口,没有一口推辞,也没有满口答应,算是先下个台阶,以观后效。
郭烨郑重地点了点头,他明白张昭的意思,起码也要看一看他是如何对待孙家,再说别的。
众人让开道路,郭烨率军入城,道路两旁仓皇逃难的百姓见到太平军到来,立即跑远,郭烨所过之处,转瞬寂然,只有太平军沉重整齐的脚步声。
孙权待在了吴王府,这刚刚更名没多久,从侯爵上升到了王爵,孙权比之父亲孙坚,兄长孙策站在了更加荣耀的位置上,却在眨眼间幻灭。
太平军蜂拥而入王府,而王府内空荡荡一片狼藉萧索。
大堂之前的房门紧闭,太平军已然将王府内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全副铠甲在身的郭烨站在大堂前,想要推门而入,手按在门板上却停了下来,扭头看了眼身边略显青涩却昂首挺胸一片肃穆的张翼。
“退下。”
张翼护住心切,反问道:“里面或许有埋伏呢?”
“退下。”
郭烨根本理会他的问题,淡漠地下令。
张翼按着刀柄后退,如若有变故发生,就立即拔刀冲进去。
吱呀
郭烨双手推开大堂的房门,光线从外射入,照亮了堂内的地板,而光线所及深处,正是大堂正中,那里,摆放着一口庄严灰黑的棺材。
大堂内空荡荡的,郭烨迈步而入,昂首望去,主位上坐着一人,衣着光鲜,整齐有致,头戴王冠的孙权面色十分平静,跪坐着的他挺直腰杆,手边放着一柄宝剑。
“不敏郭烨,拜见吴王。”
郭烨恭敬有加地给孙权行了一礼,尽管他下拜之后,孙权的视线会被那口棺材所阻挡。
“哼呵,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到了这一刻,你见到孤的第一个动作,居然不是拔剑。可是郭烨,你面见孤王,却带着兵器,这份诚意实在有限。”
身边无一兵一卒,孙权却仍旧不怒自威,散发的气势非同寻常。
郭烨站起身,解开腰间佩剑转身一丢,恰好将剑扔到了外面。
再转过身,郭烨凝视面无表情的孙权,淡淡道:“家父让我带句话转告吴王。一山难容二虎,郭孙两家必然有一家退出争霸江山的舞台,如今家父侥幸获胜,但请吴王将成败放下,我军不会对孙家赶尽杀绝,吴王的爵位降为侯爵,传至子嗣,永享富贵。”
说罢,郭烨又恭敬地行了一礼,倒退出去,站在门外,闭目静待。
孙权跪坐主位之上,他已然明白郭嘉的意思。
他必须死,但孙氏一脉可以保全。
这是谈条件吗?
绝不是。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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