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看清了我,死灰色的脸浮起一点点笑容來:“小雨……”
我心如刀绞,一生戎马的黄司令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來!
“老爷子……我把天给捅破了!”我的泪再也抑制不住,直线流了下來。
话音刚落,黄司令脸上的笑容凝固:“好!”
微弱而清晰的声音过后,黄司令的眼睛忽然睁开,无力地看着云娘,老泪流了下來:“我……走……了!”
黄司令的手挣脱了云娘,放在胸前,呼吸逐渐消失,瞳孔已经开始放大。
“啊呜呜……”一生惨嚎声音传出,云娘的嘴角和鼻孔流下鲜血來匍匐到地上。
我将黄司令放在床上,轻轻抚上他的双眼。无情冲进了屋子,看着躺在床上的黄司令:“兄弟,怎么了?”
“告诉兄弟们,老爷子走了……”我的泪已经遮住了双眼。黄司令致死也沒有原谅云娘,他一生最后的力量竟然是挣脱爱妻而去!
世间沒有任何一种别离如生死这般令人刻骨铭心,相忘于乱世,不如相忘于江湖!爱与恨可以转化,可以消长,也可以相忘。
我站起身搀扶起云娘,不管怎么说,她生在中国长在清城,这里是她的家。无论此生遭遇多少坎坷,她依然是黄司令的夫人,虽然已经死过一次!
“云娘!”我低声喊了一声抱起老太太,她的双腿已经站不起來了,许是先前便落下的病,近七十岁的人跪了一天,方才黄司令的绝情挣脱她的手似乎对她打击甚大,身心又受到极大的刺激异案诡录。
过了好一会,云娘才苏醒过來,我用纱布擦干净了他嘴角和鼻孔的鲜血,老太太的呼吸紊乱,似乎用力睁开眼睛瞪着我,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來:“我……是……日本人!”
无情忙着打电话联系在清城医院的弟兄们,沒有听到老太太的话。
我抱紧了老太太:“云娘!不要说这个,你是中国人!”我的泪直线流了下來,今晚我的感情尤为脆弱,任何动情之处都能唤醒我心底的柔软,都能让我不能释怀!
老太太的脸色变得平静了许多,握住我的手:“你是善人……我想宏宇……和金锁……”
老太太的手扣着我的皮肉,表情变得极为痛苦,呼吸短促,脸憋得通红。我点点头低吼了一声:“无情,电话拿來!”
无情慌忙奔到我面前递给我电话,我按通了金锁的电话,过了片刻对面传出金锁的声音:“兄弟,你在哪?”
“金锁,快到箴言寺!快,我找到云娘了……”我几乎吼叫着,完全失去了风度。我是有良知的人,但这种良知是建立在感情之上的,云娘在黄司令走的时候陪伴着他,足以说明她是善良的,心中沒有了怨恨。
十几年跪地行走为了赎罪,风雨飘摇的日子有谁给过她哪怕一丝慰计?沒有!她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生在中国,长在中国,嫁给中国人的老太太,不是日本鬼子!
云娘气若游丝,抓着我的手不放:“老鬼……”
我感觉老太太的手突然凉了下來,眼睛瞪着看着床上的黄司令尸体,望眼欲穿的样子。我的鼻子忽然一热,一股血腥味冲了出來,鲜血直线流了下來。
云娘撒手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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