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说话,文绉绉的,王氏眼神便有些迷茫。
记得初嫁给赵老大的时候,他嘴里也时不时带些“子曰”“君子”之类的话出来,这大郎也不过十二岁,怎么一切都变了个样。如今好赌成性不说,居然还打坏了二郎,眼下更是连人也不见。那债虽是二叔还上了,可这人情、银子都欠下了,也不知还不还得起。
赵老三便催了一句:“大嫂,走吧,赶紧些将这印子钱还了,还得去打听大哥下落哩!”
未出村,迎面便碰见廖家婆娘,远远见了,那廖家婆娘就哼了声,脸上摆出鄙夷之色。
王氏不愿与她争执,低了头忍气往旁避了便走,心中暗自咒骂赵老大,若不是他这不争气的东西,自己何时在谭家坝有这么灰头土脸?
廖家婆娘却不罢休,大声说道:“啧啧,真是造孽,又不是揭不开锅,借啥印子钱,这又是阎王债,又是瞎眼娃,谁还敢跟你们家做亲啊!幸好啊幸好!”
王氏回头盯着她,赵老三心下着急,怕她们又起口角,只得在旁催促。二郎扯了她一把,王氏这才罢了,抬腿便走。
一路走着一路想,越想越是心酸,还没走到府城外谢老三处,王氏已是哭得成了个泪人。
赵老三看了眼二郎,叹了一声便作罢,自去寻谢老三还钱,王氏并二郎便去寻赵老大下落去了。
赵老大终是没有寻着,王氏带着二郎一路打听,最后只是听说有人见赵老大自北门出了城,也没见转来。那北门外都是些下等妓寨,王氏也没脸去寻,回家自哭了一场,也就丢开不提。
家中一个余钱也没了,赵家兄弟俩一商量,便将猪卖了,反正前头人家送的肉、粮都还有,将就些也能好好过个年,只盼着赵李氏快些好起来,便是这家中福气了。
已是进了腊月,别人家都是欢欢喜喜,只有赵家,成日里也没个笑声。
小小服侍赵李氏进了碗药,拿帕子替她揩了揩嘴角,心里悄悄叹气。往日里那么厉害的一个人,一病下来就全没了气势,露出几分垂暮老人的可怜来。
赵明礼的蒙学要到腊月二十三才散,赵老三又是个三棒子打不出屁的性子,媳妇们个个都不怎么待见她,赵李氏床前伺候的人不少,也还周全,就是没一个人说句话。
大郎、二郎已是迁到了东厢阁楼下头去,小小住进了东厢房,方便就近照顾她。日夜陪伴着,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看着她这副可怜的样子,也要软上几分。
何况小小硬不起这副心肠。
于是常常陪着赵李氏自说自话。
“老夫人,今儿想吃什么啊?三奶奶今儿熬了骨头汤,给您煮碗粥可好?要不再放上两个鸡蛋?您爱吃鸡蛋么?”
“老夫人,你冷不冷啊?要不要把炭盆里的火拨旺些?”
“老夫人,您的旱烟杆子给您擦了擦,里头的烟油怎么擦啊?”
诸如此类的废话,不管赵李氏答不答,小小都自顾自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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