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孙子和孙媳妇儿呢?”刀雪客闻言心中大喜,忙强撑着躬身行礼:“多谢前辈。”说罢,便又去扶起楚轻安,将她双腿盘起,自己则是坐在其身后,欲为楚轻安疗伤。楚轻安乃是撞击昏迷,只是皮外擦伤,并不伤及五脏六腑。而刀雪客方才倾尽内力与老者对掌,险些遭内力反噬,如今又因担心楚轻安而强行运功为她疗伤,刚欲探向那丹田提一口真气,却只觉那腹中真气如同乱麻,强行运功,腹部阵痛,又觉喉头有一股铁腥味,不禁呕出一口鲜血,向后仰去。
那老者听到刀雪客呕血之声,便猜测到定是他强行运功为那丫头疗伤故而内伤加重,忙跳到刀雪客身后将他扶住,一掌打在了他的肩头,一掌按在了他的天灵。那磅礴的内力自那干瘦的躯体灌入那刀雪客的躯壳,遍走刀雪客全身,带动他的血液流动,疏通经脉,逼出瘀血,打通穴道经络。刀雪客顿觉腹部一热,定是那老者在用自己的真气调解刀雪客腹中的杂乱如麻的真气。
“小子,亏你也是武学世家,自己身受重伤却还想着替这丫头疗伤,若是你死了,老子下去之后如何能见你那祖父苏老头?凝心守神,慢慢调动内力,随着老子的真气而动。”刀雪客便盘起腿来,双目紧闭,调整呼吸,凝心守神,双掌放在两膝之上。那老者纵身跳到刀雪客身前,双掌按在刀雪客左右乳下一寸三分的气血二海穴,又收回双掌,化掌为指,一指点在了那额头正中的正额穴,手指旋转一周,便作手掌拍在额头之上。刀雪客面色忽而发赤,忽而发黄,额头不断地渗出汗珠,汗珠也越来越多,越来越连贯。刀雪客的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有些痛苦,那头顶正中直飘出一缕白烟来,不一会儿那白烟也消散殆尽。
那老者收回了右手,双臂回环一周,缓缓平息自己外放的内力。刀雪客徐徐睁开眼来,只觉先前沉重的身子,复又轻盈起来,骨骼关节也不再疼痛,腹中丹田处也甚是温暖,竟如从未受过伤一般。刀雪客忙又向那老者行礼道:“多谢前辈替晚辈疗伤!”
“你还真是苏老头的孙子,和你祖父和你爹一模一样!总是这么多礼数,真叫老子头疼!你以后休要在老子面前喊甚么前辈前辈,不然老子生气起来,说不定就对不起那苏老头了!”那老者也只是说笑说笑,并不会真的杀刀雪客,不过对刀雪客那套繁文缛节的确十分头疼。
刀雪客却道:“可前辈毕竟是与祖父同辈,晚辈断然不敢冒犯。还有......”刀雪客忙抱起还躺在地上的楚轻安说道,“烦请前辈也替轻安疗伤,晚辈感激不尽!”
“她只是撞昏了而已,你抱着她到石床便烤烤火,不久之后就醒过来了,想来习武之人也不至于这么不经打。”那老头又拾起竹竿,敲打着地面准备出山洞。
刀雪客忙问道:“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那老头停下脚步,嘴角颤抖起来,又轻轻笑了一声:
“三十年不曾有人问过老子的姓名了,小子,你记好了,老子大名秦不赦。”
刀雪客便抱着楚轻安到了石床边,看了一眼那还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陈武桥,不去管他,将怀中的楚轻安小心翼翼的放在石床上,自己则是靠着石床坐下,静静地休息片刻。二人接连经历了两次绝处逢生,想来真是幸运。
不一会儿,楚轻安便悄然醒来,见刀雪客已然趴在石床边一动不动,开始还有些惊慌,但见他身子起伏,呼吸匀称,已然睡去,便放下心来。她便转过身来,伏在床上,脸颊贴近刀雪客,静静地看着刀雪客的容貌,那白净的皮肤,长长的睫毛,薄薄的嘴唇,无一不印在自己的心上。楚轻安心想道:“与这个男人相识不过几天,竟然能为了他与自己的父亲,师兄闹翻,更与他一齐跳下山崖,这个男人莫不是会什么蛊术么?”想着想着,不禁微笑起来。
那老者正哼着歌谣从洞外赶回,那架在肩上的竹竿末端插着几只鲜鱼,虽然被刺穿,那鱼尾还在摇摆。楚轻安方才还因为不见那老头而疑惑,见那老头回来,不由得轻声惊呼一声,又赶紧捂住嘴。但这微小的声响怎能逃过那盲了三十年的老者,那老头耳朵微微一动,便察觉到,轻声一笑说道:“丫头,你醒了?”
楚轻安见瞒不过去,便跪坐在石床上,手上摆出架势,欲与那老头生死相搏,那老头愈发靠近,楚轻安心中胆怯,但也不退缩,只是默默咽了口口水。
“行了,行了,别白费力气了。若不是这小子,你早已命丧黄泉。”那老头将竹竿上的鱼取下,丢在一旁,那鱼还在顽强的蹦跶,“还不把鱼烤了?这可是你们今晚的晚饭。否则别饿死在老子这儿,晦气!”